季初阳搭弓,箭头上闪烁的火苗直直对准仓库,她抬头看着漫天星空,道:“今日是二月二龙抬头,若真猜错了,就当送大昌一柱火龙升天,祝它……”“嗖”地一声,箭飞了出去。
“祝它国祚永昌!”
三人定睛看着仓库,半响没动静,就在季初阳打算再来一箭时,突然一声巨响划破长空,下面即刻成了一片火海,隐约传出一阵阵声嘶力竭的喊叫,但仅仅片刻便被湮没。
深山密林,天干物燥。火势瞬间一发不可收拾,季初阳二人被逼的连连后退,此时,她才后知后觉生出了怕意,三人手脚并用逃出山去。
……
皇宫。
琼华殿灯火通明。
佳肴美酒还未撤下去,夜宴却已变得剑拔弩张。
殿外,黑压压的禁军围了个水泄不通。
“万福年!你竟敢动用陛下的亲卫禁军!”季沣从坐席上站起来怒指万福年,左侧站着季宾,右侧则是瑟缩不已的东越周国主。
“是啊……陛下,太后……万首监,我们犯了何事要如此大动干戈?”周国主唯唯诺诺问道。
“季国主,周国主,你们向来知分寸,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我也很震惊啊……”梁太后缓缓道,眼中却极冷。
“陛下,臣对陛下、对大昌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季沣不明白,但还是立即跪地表了决心。
“臣……臣也是!”周国主也跟着跪下。
“朕知道,爱卿不必惊慌……”李晋容也有些慌乱,不明就里,但也明白是万福年策划的一出新戏。
梁太后道:“既然各执一词,你们便在此对质,若真有冤屈,哀家和皇帝自然会做主,若事情属实,也定不会轻饶!”
“太后,季国主在雾庄废旧军粮仓屯兵谋逆,老臣已掌握了人证……至于周国主,私自放任大将军年大成带散府罪民逃走,也是事实!”
梁太后虽是无知弄权妇人,但一时之间要定两位属国国主的罪,她还是知道轻重的,权衡一番,目光看向罪行较轻的周国主。
“周国主可有辩解?”
周国主就等他这句话。
“回太后,前几日,臣接到越城急报,说……说王妃病危,臣就遣年将军回去看看,臣是看着年将军出城的,并未有什么散府罪民同行啊!”
“嗯……周国主的品性,我是相信的……”梁太后制止了欲再言的万福年,示意周国主起身,摆明了不再追究。
周国主愣愣地起来,缩到一角。
万福年压下一口气,看向季沣:“太后,掌鹿监奉命督查臣民以防谋逆,季国主一举一动关系西南乃至大昌安危,臣断然不会凭空捏造的……”说着朝左右示意。
一个人被抬了上来,确切说是一具尸体。
“大胆,岂能容这等脏物玷污圣殿!”季沣呵斥。
梁太后忙别开眼,李晋容忍着不适盯着那尸体瞧。
“季国主放心,此事向太后禀报过,得了允准的,如今我只问,季国主可认得此人?”
季沣细看去,心底一阵凉意窜起,这不是散府的那个叫小六吗?
季沣只盯着那具白日里还生龙活虎的冰冷尸体,久久不语。
李晋容捏了一把汗。
梁太后催促道:“怎么?季国主需要辨认这么久吗?”
“回陛下、太后,臣……”
“你口口声声说季国主谋逆,倒不如直接拿出人证物证来,好过在这里浪费时间!”李晋容道,虽然少年的声音还带着青涩,但已含了几分威严。
“是,陛下……”万福年微微一笑。
下一刻,一直沉默坐在李晋容下首的李引就起了身。
“陛下,太后,是臣看到了季国主和此人去了城东雾庄仓库,然后这小厮就惨死在仓库中……”
众人震惊。
“感情是季国主所谋之事被人发现,从而杀人灭口啊……”一直事不关己,专心吃喝的吴夏太子夏律明放下手中的酒杯,道。
“夏太子果然聪慧,一语道破!”万福年满意道。
“就因为父王和这人同进过仓库,就认定人是父王杀的?万首监又是凭什么判定父王谋逆的?”季宾愤愤质问。
“季国主如何解释?”梁太后问季沣。
季沣想了想,决定将事情前后一五一十说了。
“季家和散家乃世交,有些走动也属正常,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人故意利用这层关系从中做文章?”李晋容松了一口气。
“季国主想狡辩也无妨,臣说了,没有铁证,我是不会无缘无故随意定一国之主的罪的!”
“太后,季国主等人即便是为了掩人耳目,选一处僻静之地密谋,可雾庄也太远了些,臣百思不得其解,便一直派人盯着,后来真发现了一些端倪……”
季沣斜睨着万福年:“难不成万公公要说我等屯了百万雄兵在那里!”
“看来季国主要不打自招了……那废旧军粮仓屯百万不至于,几万人还是可以的……太后,臣请求即刻就派人去雾庄,将逆贼一并拿下!”
“荒唐!万福年!你为了诬陷,简直丧心病狂!”季沣忍无可忍,破口大骂。
“荒不荒唐,一会儿就知道了!”
“母后……”李晋容欲劝阻,他知道由得万福年派人去,即便没有的事,也成定局了……
梁太后思索片刻:“罢了,去看一看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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