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之中有谁是属虎的,往前走出一步。”
祥林村的神婆手中提着一只鸡冠血红,养的羽毛鲜亮的活禽雄鸡。
雄鸡被神婆抓着翅膀,锋利的爪子拼命倒腾,但惟独原本雄赳赳气昂昂的脖颈耷拉着,没精打采。
“我。”其中一人站出身来,赫然是刚刚才赶到的蒋大虎。
他本人也如属相一般,不怒自威,凶神恶煞。
“我...我也来。”说话的是牛大山的一位族亲,应该是牛屠户他们那边的亲戚。
至于李牛氏那边,则是迟迟没人说话。让她们去找王林兴这样一个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老汉,她们在行。
但一见到这等诡秘场景,她们甚至想抛下牛大山的葬礼,躲在家里之后老死不相往来。
反正嫁出去的姑娘,如同泼出去的水。
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牛大山是姑爷。现在老一辈的人都死光了,剩下他们,谁愿意管牛大山。
也就是李牛氏答应他们栽赃王林兴,得到好处后,让他们分一杯羹。
这下他们才愿意来。
其实李牛氏虽然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但绝对不是王林兴就对了。她这个怂哥哥能有那么大本事杀人,何必受他们家欺负这么多年呢?
年少血气方刚时都没有报复,现在王林兴老了,就更不可能了。
有了蒋大虎带头,剩下的族亲里又陆陆续续站出三四人。
神婆手里抓着那只活禽雄鸡,干皱的脸上神情严肃道:“牛大山的死状凄惨,口里压着怨气,不愿意下葬。所以就需要血气方刚,属相刚猛的汉子来镇压。白虎主杀伐,能驱邪镇煞,再配上我这从苗疆带来的怒晴神兽,定能成功搬尸盖棺。”
蒋大虎朝着神婆微微点头,这些民间的神婆,神棍之类的他其实是不怎么相信的。
习武之人都有自己的骄傲,他们只相信手中的刀。
不过眼下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看看这神婆有什么手段。
“蒋捕头气血旺盛,又是捕快这种正职,可谓是这等妖邪的克星,所以我请求大人您代为镇棺材。”
“不知道是怎么个镇法?”
神婆手提着活禽雄鸡,走到开着棺盖的棺材前,把雄鸡仍到了里面。
雄鸡在里面胡乱的扑腾,发出咯咯咯的叫声。
神婆手里牢牢攥紧系在雄鸡爪腕上的绳子,说道:“把正主抬入棺材内盖棺后,需要一个人坐在棺材板上镇压,等到明日午时三刻在下葬。”
“你确定管用?”蒋大虎问了一句,这也是在场所有人的疑虑。
他们看向神婆所说的怒晴鸡,它一连串的咯咯叫声没有丝毫威风,反倒是急促。
刚才神婆手提着公鸡站在尸体旁时,这个所谓的神兽更是耷拉着脑袋,缩着脖子,连鸡冠都垂下了。
神婆刚带着雄鸡到村口的时候,这些族亲们可是亲眼见到这位鸡爷的桀骜,可到了这里就蔫了。
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捕头这是什么意思?你若不愿意叫他人来就是了,何故内涵我?”
神婆的眼睛被下垂的眼帘堆成一条缝,看着有些奇怪,阴冷。
蒋大虎的副手凑过来小声道:“头儿,实在不行我们去禀报知县大人,让离魂帮的人来吧,毕竟他们是专业的。”
“我倒不是怕,而是担心这个神婆误事。至于你的提议,我想杨大人不会同意的。再说了,沿山城如果事事都找外人,那要我们衙门做什么?要你我做什么?真当自己是酒囊饭袋了?”
蒋大虎伸出骨节宽大的手掌在他后脑上拍了拍,用了些力气。
那人知道自家头儿生气了,便很识趣的缩缩脖子,退走了。
是啊,蒋大虎好歹是府城来的,以他的骄傲怎么可能让穷乡僻壤出身的人走在自己前面,那岂不是承认自己不如乡村野夫了?
“付神婆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蒋大虎淡淡道,目光转向别方,躲开了神婆的目光。
神婆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憋着气开始继续组织抬尸。
牛大山的尸体盖着白布,露出的脚掌已经肿大了好几圈,成紫青色。
人死后的血液会堆积到脚掌,更何况牛大山本就是溺死,身体本就浮囊。
待人拿走雄鸡,四名青壮大汉,手里拿着足有二指粗的麻绳和竹棒,分别站到尸体两侧。
“连带着停放尸体的木板一起捆上,直接放入棺材。”
四名大汉得令,互相递过绳子在木板下面穿过,然后捆绕到尸体上,连带着白布一起牢牢锁死,系了好几个死结。
确保万无一失后,蒋大户站到尸体头部的方向,这就是所谓的镇尸。
所有人都就位,神婆提着雄鸡站在另一端,与蒋大虎相望,喊了声抬尸。
人死后尸体虽然沉重,但绝没有牛大山这么沉。
四名大汉使出了晚上卖力吃奶的劲头,脸都憋红了,才把尸体摇摇晃晃的抬起来。
“奇怪了,这好像比刚才更沉了。”
“是啊,感觉不是在抬尸体,而是抬了一堆人形石块。”
“胡说,刚才哪里抬起尸体了?刚离地不久,尸体就滑到了地上。”
抬尸的大汉里,有人憋红脸,吃力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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