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到了后来,不断的有军中的宿将也加入其中,李兵李昊兄弟,齐鹿,王运,关西海,纷纷加入到了酗酒的行列,每日喝酒打闹,几乎要成了京城的风景线。可当此敏感时刻,谁也不敢招惹他们。
酒圈开始扩大,从这几个人,慢慢的蔓延,似乎蔓延一种悲哀的情绪一般,不少禁军的百夫长,都加了进来。
有些人已经看出了苗头不对,这些又哪能逃脱内卫的眼睛?
大年三十的夜,是安静的,可对于陈元厚来说,一点也不安静。
整整数维持商业街的禁军被他召集在了一起。而他身侧的,无一例外,皆是宿将。
“走城南,焦大军和吕一彪此刻必然在那里。只要城门打开,咱们便杀进城,控制四门,清君侧。”
陈元厚此刻,穿着黑色的甲胄,而所有人的右胸口,都用金箔贴上了那金色的骷髅龙图案。
“杀!”
浩浩荡荡的两千禁军在商业街的各家门派的眼中扬起灰尘消失在夜幕之中,无数人在此刻心惊肉跳,这是造反啊!陈元厚造反了!
而最关键的,陈元厚为什么造反?倘若他成功了,周哲?。。。。。
无数人这一刻再也睡不着,疯了似的寻找马匹,要把这个消息通过其他城门传入城去,或者,把这个消息传回山门。
陈元厚一路飞马奔驰,心里在则在想着焦大军,千万别掉链子。
及至南城的城门,守卫的禁军早早的便看到了一队人马自远处开过来,守卫的禁军们不敢大意,当即一面通知焦大军,一面,下令戒备。
焦大军一听情况,立刻赶到了城门楼子上,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不下数千黑甲骑兵。
陈元厚在城门下自然看到了火光映衬下的焦大军直接喊道
“师弟,是我,元厚,快开城门。”
焦大军一听来人是陈元厚,刚要准备开城门,心中确实怔住了。这个时间,他大师兄不该是在春风楼喝酒么?为何出现在这里,还带着数千骑兵?难道真的是要为师侄造反?
“大师兄,这么晚了,不能开城门,亏得你当过将军,这规矩你该比我懂。”
陈元厚知道,焦大军还是掉链子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最后连城都进不去。他事先没有沟通,他以为这一切该是默契的,可是,到了这里,已经结束了。
“焦大军,开城门,我再说一次,开城门。”
焦大军则说道:“大师兄,若是你想回天书,我就放个吊篮下来。或者,让一彪下去陪你喝酒。”
说完,城楼上人影攒动,一个吊篮放了下来,随后,便是一个一瘸一拐的身影出现。
手上,依旧是那青铜古灯,昏暗的灯光下,是那张因为受伤而丑陋的脸。
“大师兄。”吕一彪站在陈元厚的马前喊了一句。
陈元厚可以骂焦大军,但是他骂不了吕一彪,昔年,他们被天下门派追杀,吕一彪便是那时候残缺了身体,毁掉了容貌。
“为何要阻拦我?”
吕一彪摇摇头:“我不懂大师兄在说什么。”
陈元厚眼角抽搐:“你不懂,你懂得很。周哲何罪之有,就该被天下人唾骂?被朝廷例数罪状明正典刑?”
吕一彪淡淡摇头:“这里的都是禁军,城内的,城南城北都是禁军,打起来,便是手足相残,兄弟阋墙。亲者痛而仇者快,这会是周哲那小子愿意见到的么?”
“那就这么干看着侯爷被他们一步一步往死了逼?”关西海一脸不忿,他已经不可能成为皇帝的心腹,唯有一条道走到黑。
其他将领和百夫长脸色也都不好看,说真心话,禁军中不少军士是和他们有旧,若真的是同袍相残。。。
“即使咱们清君侧成了,那以后呢?死了一些奸佞,陛下还是陛下。”
陈元厚差点一个跟头从马上栽下来,被齐鹿眼疾手快给扶住才安稳:“大帅,怎么办?”
“陛下还是陛下,哈哈哈哈!他本来就是,他一直都是。”陈元厚终于明白了,从一开始,也许就是个美丽的误会。
他以为,当初,年轻的那个皇子,朝气蓬勃意气风发,是和他一样的行道之人。可现在他想明白了,他骂的一点也不错。
皇帝,他就是皇帝,站在那个位置上,就不可避免的成为权力的奴隶。始终,是要把一切掌控在他手上的。他们这些行道之人的道,便是他拿捏利用的地方。
你不是要国泰民安么?你不是要天下靖平么?那你怎么能造反?
这一夜,安静,且热闹。李池一直看到了城南内卫升起的讯息,他才带着诡谲的微笑安然入睡。
而陈元厚,这一夜则睡在了商业街天书的小院子里。看着周哲曾经住过的地方,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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