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通结党营私?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自然是有人刻意散播的。不单是施云阶这位等着上台的人,还有以苏道三为首的一群勋戚。
因为粮票改革,让他们的财富缩水了。范文良的死,原因便在于粮票改革,周哲彻底和勋戚,文官对立,一部分原因也在此。
现在,正是墙倒众人推的时候。
刑部和言官所在的御史台成了最热闹的地方,三三两两的人往里面跑,最后,干脆直接放了个箱子,状纸写好了,丢进去。在打击异己的思维上,聪明的脑壳向来不若与人后。
弄来弄去,一大堆未经查实的罪状被递交给了皇帝,与此同时,还有郑通自辩的折子。
皇帝一看两份折子,眉头皱起。
差距太大了。一份折子上的罪名罄竹难书,似乎当事人不死不足以谢天下。
而另一份,风轻云淡,像是在述职,这明显是不心虚呀!
“郑通有那么多罪?”李池抛开折子,在御书房里沉思。
黄却也知道,郑通的存在是他们新修建宫殿中饱私囊的绊脚石,但话若是过了,反而会适得其反。
“陛下,或者奴才用内卫兜个底?”
李池一听,这似乎是个好办法。虽然知道,这也算是开了个不好的口子,毕竟内卫的职责是监察天下修灵者事,而非官员。但现在情况特殊,偶尔用一次,似乎也不错。
“去办吧!隐秘些。”
“老奴明白。”
内卫要查事,效率要比三司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快多了,这得益于周哲和杨觉数年努力打下的好底子,以及一套更可行的有效办法。
内卫存档的资料,京城的各种情报,拉线,张贴,放到一起一看便明白了。
郑通没有结党营私的实际证据,但是和他往来密切的官员有不少,朝廷官员往来,实属正常,但是往来比较多的,则担上了嫌疑。郑通自然也好不到哪去,过从甚密。
黄却很精明,这种事情就是要文火慢炖,而且他可是跟了皇帝几十年,太知道这位主那多疑少信的性格了。
“和郑通往来的这些人底子查过么?”李池拿着内卫的情报,皱眉。
“有,收了不少好处,另外,也有为自家偷偷走户部买了不少田地的。”
似乎,这是个不疼不痒的话题。
但是,越是这样,李池越狐疑。黄却明白,郑通完了。
果然,次旬的大朝会,史福来把罪状给递交了,郑通也因为他们得出的罪状被押入了大牢等候皇帝最终的裁决。
看了看三司的状纸,李池没说什么言过其实,毕竟过从甚密的下一步便是结党营私了,这是个阶段性的过程。
“许多罪名,都有实证么?”
史福来心中咯噔,难道重了?不过的深深记住施云阶的嘱托,其他小罪,查无实据的,都是讨价还价的筹码,可有可无,但有一点,一定抓住了结党营私不放。
“陛下,三司尚未会审。证据只搜集了一部分。主要是和郑通往来之朝廷要员过从甚密的记录。是拜帖和郑通府上门房的口供。”
李池一点头,算是证实了他的怀疑。
人就是这样,有了第一猜想,随后一些模棱两可的答案便是认为是正确答案。皇帝是人,也不例外。
半晌,李池才从思索中回过神
“不用会审了吧!毕竟是朝廷首府,准他至仕。”
史福来一愣,还要追加两句,让郑通脑袋搬家,但是施云阶多精明,双手作揖,扭头死命给史福来使眼色,随后大声说道
“陛下仁厚。”
三呼万岁,陛下仁厚。
李池心满意足,官员们,心满意足,勋戚们看了一场大戏,让他们财富缩水的郑通得了这个结果,也算能接受。心满意足。
这是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朝议结果出来后,接到圣旨的郑通苦笑一声,摇摇头,孤身一人从大牢里出来。
除了他儿子,没有等他的人。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周哲看得通透,我着相了。”
郑通仿佛自言自语,而他儿子,被吓了一跳
“父亲,慎言,忠勇侯的名字,不提为好。”
郑通没有责怪儿子的小心,只是说道:“我没什么好怕的了,他们也不会在意我说什么了。你也不必害怕,经历一番也好,这就是世界本来的模样。”
郑通的儿子呆愣愣的,世界本来的模样,是什么样?人人饥不择食,互相争斗,犹如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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