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常青又要行礼,似乎总有行不完的礼,可越是这样,苏道三越高兴,说明属下还是知道尊卑有别的。
说完了正事,苏道三临走前,更是当着迟常青米大力的面说道
“齐三,人还不错,一表人才,虽然书没读几个,但是很得夫人的心。我苏府的管家,因为一些意外已经去了,我准备听从夫人的建议,让齐三暂代管家的位置。你们几个,可要好好努力。”
这个消息来得突兀,米大力显然没想到,迟常青猜到了一些,可没曾想,齐三比他想象中爬的要快。不单爬上了苏夫人的床,还准备更进一步爬到苏府管家的位置上。果然,人心中的那颗种子一旦生更发芽,最后长成什么怪物,谁都不好说。
“多谢侯爷栽培。”米大力替齐三谢过。
看着马车离去,迟常青转回了房间,那颗灵石被他随手丢在了桌上,成了镇纸。他摇了摇头
“一颗鸡蛋大的灵石,瞧把你嘚瑟的。苏道三,你还是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他想着,灵石从来不是什么硬通货,而是争取更大利益的消耗品。至少周哲便是这么看的,他苏道三的格局,永远只能停留在家长里短和油盐之利上。
转眼,没过多久,迟常青便弄明白了为何苏道三要让他问那么一句话,因为只要捅上朝堂的事情,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苏道三一句和他说,估计是存了考验的心思。
迟常青嗤之以鼻,但是对于剑宗,在通城放的这把火,他看到了机遇。不是说他能在京城谋个更好待遇的机遇,而是让刘茂盛等魔龙骑在河西站稳脚跟的机遇。现在朝廷的大军就屯驻在凤城府,摩拳擦掌等着再战河西,若是把朝廷的这口气,给压住了,那未来,多的是操作的空间。
都说一而衰,再而竭。大军出征,如果不及时,等到魔龙骑把河西经营成铁桶一片,别说十万大军,二十万也白搭,他太明白那群昔日兄弟的手段和潜力了。
“剑宗想要什么呢?”迟常青琢磨着,随后,径直去到了城东的驻地一条街。他不怕被内卫看到,不怕内卫从他身上查出苏道三,因为他不在乎输赢。
白执事看着眼前形貌丑陋的迟常青很是好奇,一般拜访他的,或者是某家的勋戚,想送几个不成器的偏房儿子去剑宗,或者某家的执事有正儿八经的事,可面前人,身后跟着的,连侯府的亲兵家将都比不上,分明像个江湖帮派小混混。
“对面可是白执事。”迟常青朗声开口,阻拦的两名剑宗弟子死死的用剑柄顶着他的胸口也没有制止。
白执事此刻,刚从外面回来,不禁好奇的看着这个在门口等他的人:“阁下是?”
“在下,苏侯门下,迟常青。”
白执事山下打量着来人,总觉得身条有几份熟悉,但也没多想,倒是对于这个门下的气度,颇为看好:“哦?苏道三苏侯爷?我好像与苏侯并无什么交集。阁下有事?”
“自然是有事,莫非,剑宗行事已经光明磊落到了万事天下皆可知的地步了么?”迟常青看着周围各家执事府邸,看向他的眼神,笑着向白执事说。
白执事也没在意这话里的刺,一挥手屏退了迟常青身前的剑宗弟子:“请,屋内说话。”
驻地的小会客厅内,白执事没有失了什么礼数,哪怕对面人看起来,只是勋戚的门下。
“阁下到底有何事要问?”
迟常青看着有些不耐烦的白执事说道:“我家侯爷想知道,剑宗要什么。京城的诸位大臣也想知道,剑宗要什么。”
白执事冷哼一声,喝了口茶:“不明白你说什么。”
迟常青没有掩盖直言不讳道:“他们将代表剑宗弟子身份的佩饰丢在了通城,而且,是通城的内卫百户亲眼见到五人御剑飞走的。五名皆是年轻貌美的女子,为首一人似乎叫。。蓝芍。。还是。。。白灵。。”
这话一出,白执事眯缝着眼睛再次打量面前的迟长青,还是那副模样,他总觉的面前人似曾相识,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但看见迟常青脸色的疤痕,更觉得像是欲盖弥彰。
“你还知道什么?那兴许是别人栽赃嫁祸呢?”
“栽赃嫁祸?”这回轮到迟常青不紧不慢了:“剑宗核心弟子的象征,那枚剑形的坠饰难道白山水反出后送人了?还是如今剑宗的战团不顶用被人抢去了?”
“你!”白执事的眼神瞬间带着杀气:“你怎么知道?”
“这些事,一问便知,只是现在大人们都顾忌着面子罢了。毕竟真说出来,剑宗的脸面也不好看。做就做了,但随便说,剑宗可能丢的起这人?”迟常青的话让白执事拿捏不定。
“你们想要什么?”白执事觉得这事,似乎有可以操作的余地,而对于面前的人更是多了几份好奇,谈话的方式很像一个他不想提起名字的人,周哲。但看年龄和身高,又绝对不是。
迟常青笑道:“这话问的好,大人们也不知道要什么,但想知道剑宗想要什么。大人们只想着自己的富贵荣华,一次性把通城的粮草焚烧了,就已经得罪了勋戚,当朝的首辅和内侍黄公了。剑宗虽强,但大盛若真咽不下这口气,凤城府的十万大军转头开进剑宗,会是什么结果呢?想必,凌霄阁也不会坐视不管吧!”
如出一辙,白执事几乎肯定,面前的这人肯定和周哲有关系,但具体是哪种,他拿捏不定。
他冷哼一声笑道:“危言耸听。”
迟常青自信满满继续说到:“我只是说实话罢了。朝廷失了面子,大人们失了里子,这窝里开个会,说不定陛下真的脑子一热就动手了。莫非,剑宗还存了什么杀招?”迟常青眉头一皱掐着手指装模作样的说道:“嘿嘿!无根河的下游,可是几十年没发过大水了,去年的汛期就有迹象,今年,莫非还真有?”
白执事陡然变色,白重九已经把无根河下游准备决堤的事告诉他了,让他准备应对大盛京城的变化,万万没想到,三言两语竟然被此人道破。他们决堤,无非就是想让山东道的口子开的更大一些,让他们手上囤积的粮食卖出去,顺便,买下山东的土地以作为培养边缘实力和保障粮食安全。
“你究竟是何人?”白执事此刻的眼神已经带着杀机,已经很久没有人能算计到如此地步了。
“在下,迟常青。苏侯门下执事。特为苏侯前来询问。”迟常青拱手一礼,看似这礼拜的很正,此刻,却丝毫没有恭敬。
白执事不再说话,而是在斟酌,难道真的和这个苏门执事说剑宗的目的?可事情已经败露,不说,闹到最后,万一朝中的那些人脑子一热,真把大军开道剑宗的地界,那可就丢了大人了。数年前,周哲再嚣张,也不过是言语弹压。
白执事还没想到怎么应对,却是迟常青款款道来:“如今天下,大盛和凌霄阁买卖做的顺风顺水。乾坤门安于一隅,而悬空山在河南道开荒拓土。只是剑宗,南有凌霄,北有小孤山。我记得山东道之前大乱时,剑宗便想过插手,如今,莫非还是看中了那一亩三分地?放个大水,卖点粮食好买地?”
“你?”白执事已经无语了,面前的人光凭借着动机,就把他们的手段猜了个****不离十,已经令他心惊。
迟常青不依不饶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就是土地,钱粮。不若,你们与大人们一起商量商量?我也只是带个话。”
白执事脑子已经短路了,他不知道面前这个人究竟想什么,似乎除了在他面前把他内心藏得东西全部挖出来,没有标明他个人一丁点的意思。大河若是决堤,对方若是拼命阻止,必然是周哲的人无疑,或者一路人。但对方,只是淡淡把大河决堤不决堤的事的目的给说完了。没有一丁点的对灾难的惧怕,着实不像和周哲是一路人。
“兴许,我看错了吧!”
看着迟常青留下的背影,白执事自言自语。迟常青给他留了他自己的地址,是城南的一处民居以及苏家酒楼,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不对的,他等着白执事的消息,似乎那么淡定。
“不行,这事,得让宗主决定。”白执事最后,还是下了命令,让人快马加鞭把迟常青和朝中的情况说了一遍。这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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