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这件事,赵凌提出了他就想好的另一件事,“叶风离王城剿贼的这段期间,禁军统领一职便空缺了下来,孤决定命白玉玦担任禁军统领一职。”
白玉玦?众臣纷纷望向殿上,站在赵凌身旁的蓝衫白袍青年。
这就是北羽白家的少庄主,年纪轻轻就被封为少将军的无瑕公子。
明柏望向白玉玦,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但在此之前,他已经听过许多次他的名字。
叶风口中得到戮皇剑的人就是他,还有,宇文皓数次将他错认为白玉玦,便是眼前这人。
“王上,臣以为不可。”明柏缓缓出声道,他不赞同赵凌任命白玉玦为禁军统领。
赵凌皱起眉头:“为何不可?”
“禁军统领关系整个王宫和王上安危,不可轻率。若王上担心叶统领离开之时无人保护,大可让副统领暂代统领之职,又或是请齐平统领兼并两军之统领。”
“丞相这是不相信孤的眼光?”赵凌不满明柏处处否定他的决定,“白少将军出身名门,武功超群,且得先王赏识。区区一个禁军统领,怎会胜任不了。再说,孤和白少将军自幼一起长大,他的性情孤难道还不了解吗?孤心意已定,丞相不必多说了。”
“王上,此事关乎你的安危,臣以为还是谨慎为好。”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明柏对白玉玦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就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无论是赵凌说要任命他当禁军统领,还是他出言阻止,白玉玦的神色都很平静,甚至他能感觉得到,他连一点情绪起伏都没有。
人怎么可能没有情绪,只是他的心思隐藏的太深,深到可以自如的控制所有的情绪。临危不乱可以说是大将之风,沉着冷静,但这样沉静到近乎可怕的人,就令人望而生畏了。
明柏心知白玉玦这人必然城府极深,而赵凌又过于单纯容易信人。将这种人放在赵凌的身边太过危险,所以他绝不能让白玉玦担任禁军统领一职。
赵凌却误会了明柏的意思,以为他看不起自己,连自己要任命禁军统领都要干涉,明柏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明柏干什么都是对的,他干什么都是错的。气急之下,赵凌拍案而起,“丞相这是非要和孤过不去?”
“微臣只是直言。”
“哼,丞相做什么孤都恩准,孤做什么丞相都不同意,有时孤真不知道,到底孤是秦王还是你是秦王?这秦国是孤做主还是你丞相大人做主!”
此言一出,众臣皆惊,吓得噤若寒蝉。
这还是他们头一次见到赵凌发怒,却是对着丞相大人。
王权是不容忽视的,以往赵凌对明柏言听计从,可如今他心里升起了反叛之心,斥责的话脱口而出。尖锐的话如同刀子一般,听在明柏耳边,却毫不留情的狠狠刺痛了他的心。
明柏的脸色苍白,望向赵凌的目光中变得深沉,复杂,“王上此言何意?”
“丞相不知道?孤以为丞相大人已经将秦国当成你自己的了,不然,解除海禁这么大的事,丞相为何不经孤的同意就私自做主!”赵凌盯着明柏,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怒气,将憋在心里的话全都一口气说了出来,“众所周知,我朝历代先王设海禁就是为了防海寇,也是父王一直遵守的政策。孤知丞相厉害,可一来就打破历代先祖所订规矩未免过于草率了些吧!”
“丞相为了一己私欲,想在民间百姓中建立好名声,但若是因此而遭到海寇入侵,孤怕丞相将来得不偿失。”赵凌冷冷道。
宋庭等人在一旁看好戏,他们其实很高兴,赵凌能有这样的见识,勇敢的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赵凌终于意识到他是一个王,一个真正可以做主,不需要被任何人左右的王。
王就该有这样的胆量,这样的气魄。
明柏盯着赵凌,听完了他的一番话,不同于其他人的高兴,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道:“这话是谁教王上说的?”
比起其他人,明柏当赵凌的太傅也有一段时日,他对赵凌有一定的了解,赵凌不可能有本事说出这样的话来。
赵凌的话滞了一瞬,目光稍瞥旁边的白玉玦。
白玉玦神色淡定,目不斜视。
赵凌咬着牙,硬着头皮道:“是孤自己的主意。”
“是吗?”明柏注意到赵凌的小动作,心里猜到十之八九,“可我怎么觉得是这位白少将军的主意?”
“丞相!”赵凌气得怒道:“是谁的主意有什么相关,丞相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孤是在和你讲解除海禁的事,难道你一点都没有将孤放在眼里?”
明柏自然看见赵凌维护白玉玦的样子,收回了看向白玉玦的目光,盯着赵凌。
赵凌被他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直视着他。
“先王设立海禁是为了防止海寇,但近年来黄河之水多次泛滥,海上亦波涛频起,海寇伤亡更重。水患使得灾民遍地,朝廷连年赈灾,然而国库空虚,入不敷出,解除海禁是为了通商和贸易往来,一是为了增加商税和关税,使朝廷有更多的钱粮赈灾,二是希望发展经济,经济乃一国之本,从长远来看,解除海禁并非是一件坏事。”
“其次,关于王上担心的海寇卷土重来,臣等之前也讨论过,不能因噎废食,蒋大人早已命江东郡守训练水师,且在关隘设置入境处,对来往商船严加检查,如此一来,虽不可彻底消灭海寇,但他们也不敢随意作乱。”
“最后,解除海禁的奏折一早已经放在王上案上,我等在朝会议政之时也说过许多次,最后下的公文还是王上朱笔御批,若是王上不信,大可翻出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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