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长街上已经没有人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巡街的更夫,敲着铜锣。
“呀!呀!”更夫抬起头,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他看向天空,黑压压的一片,星辰黯淡,乌云遮住了月光。
此刻的关逸,已经走到了城郊,秭归楼外。
“大人。”树后的铁卫远远见到关逸的人影,“他来了。”
“等他一进去就动手。”杨禾道。
“是。”
关逸走进了秭归楼,点燃了火折子,打量了四周一眼,楼内以四角八卦方位,入口便是出口。
他不敢轻率,这里虽然比不得王宫大内,但毕竟是藏宝之处,有什么机关危险也不一定。
关逸沿着柱子,一步步的向前走,心道,既是八卦,必有解卦之法。
乾三连西北开天,坤六断西南八弟。兑上缺西方双泽,巽下断东南无风。艮覆碗东北齐山,震仰孟东方四雷。离中虚南方真火,坎中满北方六水。
按照风水命理之说,门应在西北方位,也就是乾位。
与之对应,便是坤断西南,也就是他现在所处的方位。
小偷对风水总是会有了解的,不然怎么知道主人家把贵重的物品放在哪里。
关逸走到坎门,从柱子后绕出,果然,看见了一个楼梯。
想来宝物便被放在阁楼之上。
但关逸却并不心急上楼,拿出两个碎银子,扔上楼阶。
下一秒,“蹭蹭”数道暗箭破空而出,射向银子所在的方位。
关逸在暗处,观察着暗箭来的方向,又看了看前方的楼层阶梯,心里计算着以他的轻功,要走几步,停几下,以及在哪里停。
盘算好了之后,他便提气运起轻功,一跃而起,几个翻身,过了三阶,落了一下,又上七阶,落脚于边上。
每随着他踏一步,便有暗箭射来,幸而他的轻功身手极好,脚步落下只是一瞬,又每每能掐着时间,恰好在箭射来前的一刻,抽脚抬起。
落了三下,关逸便上了楼。
他心道,若是一般的小偷,只怕上不了楼,就得被万箭穿心了。
不过在他看来,这两下子好像过家家一般,根本上不得台面。
他上到阁楼,望见顶上吊着许多箱子,萧候爷说何进在这里收藏了许多奇珍异宝,大约就收在这些箱子里。
不过这并不是关逸此行的目的,他要拿的是英雄剑。
关逸远远的瞧着,正中间的横梁上,用铁索红绳绑着一柄长剑,剑长三尺,剑气如虹,高高的挂起,一看便知不是寻常刀剑。
这便是英雄剑了!
关逸眼前一亮,正待取剑。
从栏杆望下瞧,底下空荡荡的,离地面足有三尺,若要借力,似乎有些困难。
不过那旁边墙上,有一截长梯,那是他刚刚上来的路。
关逸心下一喜,心道,真是天助我也。
那长梯他已经走过,暗器已经放完,可以说是安全无虞。他可以脚踩梯阶借力,取到剑后,再落地。
这样想着,关逸信心满满,他运起轻功一跃而起,飞刀隔断绳索,转眼间,长剑已落于他手。
又借着梯阶翻身一跳,转眼间,便到了地上。
关逸握着剑,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还以为有多难,原来这么容易就到手了。
正当关逸想走时,突然,变故陡生。
石门转动的声音,暗箭从四面八方射来,关逸下意识的闪避,一张大网从天而降。
关逸抬眸,四周突然灯火通明,栏杆上全都是箭手,点燃了火把,照的整个楼中,亮如白昼。
门早已关闭,两旁的墙壁转动,早已埋伏在墙后的数十个刀斧手将他团团包围。
他已深陷重围。
萧候府,湖心小筑。
“姑爷在想什么?”宇文皓执棋,目光盯着棋盘道。
明柏心有牵挂,注意力有些不集中,一连输了三局。而眼前这一盘棋,他的白子也已被吃掉大半,败局已定。
“没什么。”明柏淡然落子。
“下棋之道贵乎定心静神,姑爷心神不定,如何能下的好棋。”宇文皓落下一子,漫不经心道:“有道是天命所归,有些事注定是改不了的。”
宇文皓落下的一子,已彻底将白子赶尽杀绝。
棋盘,胜负已分。
明柏的心一颤,执棋的手一抖,棋子掉落下来。
客栈。
自从那日送完老乞丐去世之后,胡小夏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而她对世事也有了新的看法。
想起老乞丐临终前说的话,人生苦短,要珍惜眼前人。
胡小夏想到了关逸,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还有那日他亲口说,会照顾自己。
这几天胡小夏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向关逸问清楚,他那天是什么意思,他对自己应该也是有好感的吧,只是嘴硬心软,不好意思开口。
胡小夏的嘴角勾了起来,也许,她该主动一些。
“白兔大侠,你说我该不该去找他呢?”胡小夏托腮看着眼前吃胡萝卜的兔子,又开始了自言自语。
“我数三下,你不说话就是答应我了。”
“三…”
“二…”
“一!”胡小夏高兴的亲了兔子一口,“我现在就去找他。”
胡小夏抱着兔子,走到关逸门口,踌蹰了半晌,终于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门没有锁,一推就开了。
胡小夏疑惑的走了进去,发现房间里面竟没有人。
这个关逸,这么晚又到哪里去了。
八成又去赌钱了,这个关逸,气死她了。
哼,看他明天回来,自己不揪掉他的耳朵。
气过一阵,胡小夏打量着关逸的房间,乱七八糟的,衣服到处扔着,连被子也不叠。
这家伙真是的,前两天刚给他整理好,这么快就又弄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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