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哥哥,可你前几日在清凉殿,已经把他们得罪狠了。郑家一定已经记恨上你,咱们……早已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不得不说,长公主足够机智,反应也足够快,既然沈夜不打算与郑家为敌,她便帮他在心中的那杆秤上多加点砝码。
“殿下,我想你可能是搞错了。”
沈夜支起了下巴,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本督的确是把他们得罪狠了,可郑家也绝不敢直接拿本督开刀……他们可是送来黄金万两,请本督笑纳呢。”
这个倒是真的。
虽然那天郑予淮差点被他气得咬碎一口银牙,郑家也没打算真的与沈夜为敌。
因为和他为敌,实在是不划算。
作为一个久经官场考验的老油条,在郑琼的逻辑里,沈夜故意为难他们,一定是因为他们的“礼数”不到,得罪了这尊大佛;所以从清凉殿回去后,便备下厚礼,想同沈夜交好。
毕竟沈夜是皇帝跟前的红人,跟他搞好关系,总归没有什么坏处,混熟了以后也好办事。
“那……”沐云柔不自觉地咬了咬嘴唇,“你收了?”
“收了啊。”沈夜不以为然地摊了摊手,“送上门的金子,谁能拒绝得了呢?”
啪!
长公主一拍桌子,蹭得站了起来:“你怎么能收呢!”
“本督为何不能收?”
沈夜的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目光仿佛正在看着一个胡闹的小孩子,
“既然郑将军送了,本督为何不能收?”
“你明知道他是要拉拢你!”
沐云柔急得都快要跳起来了,脸都要气红了,
“他是行贿,你是受贿!这……这不合国法!”
不合国法?
这话真把沈夜逗笑了。
“公主,您不也是在拉拢本督吗?怎的就只许您行贿,却不许别人送钱呢?”
“那你不就是要当两面派,两头讨好吗!”
长公主狠狠跺了一脚,紧接着眼眶便红了,显然是快给急哭了,
“你说好了帮我,就只能帮我一个的!你又收郑家的钱,你……你首鼠两端,言而无信!”
沐云柔现在毫不怀疑,前世绝对是自己瞎了眼,而且还瞎了两次。
第一次,她看错了郑予淮,赔上了自己的家国性命;
第二次,她看错了沈夜,只怕要搭上自己的复仇大计!
长公主越想越气,越想越悔,不仅眼眶红了,连鼻尖都酸了,嗓子也堵得慌:
“不行,我不管,你只能帮我一个,你只能……”
她垂下脑袋,狠狠抹了一把眼泪,抽抽搭搭地小声嘟囔着:
“你不能这样……”
哭又不能哭,走又不想走,说得就是长公主。
虽说在沈夜面前哭,的确有点丢人;可也没有人制定一条法律,说公主就不能哭啊?
反正丢人也不是第一回了,哭就哭了;
长公主甚至想,实在不行她撒个泼,打个滚,要是沈夜不答应只帮她一个,她就抱着他的腿嚎啕大哭,让他哪里都去不了,公务也办不了,一直哭到他同意为止;
可是转念一想,万一沈夜说一套做一套,把她忽悠走了,继续跟郑家暗中往来,她又该怎么办?
撒泼,真的管用吗?
思来想去,长公主发现她和郑家人一样——都拿沈夜没办法!
领悟到这一点的长公主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困境,再也不压抑自己的感情,痛痛快快地哭了起来,可谓是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沈夜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摇了摇头。
随后,长公主的身影被一个更高大的身影笼罩——沈督主不知何时站了起来,身子前倾,伸出手臂揉了揉长公主乌黑的发顶。
“那微臣,今后只做长公主的幕僚,好不好?”
沐云柔止住了哭泣,愣愣地抬起脑袋望着他,眼神意外地有些呆萌。
“你……”她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说什么?”
“微臣说,微臣只做长公主的幕僚。”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眼神意外地似月光温柔,窗外的暖阳照进来,那双眸子呈现出一种漂亮的琥珀色,仿佛寒冰消融,春暖人间。
沐云柔看得呆了。
早知他是个妖孽,却不想他这般蛊惑人心!
“那……你保证!”呆了好一阵子,沐云柔终于想起来最要紧的事,“骗人的是小狗!”
沈夜又被逗笑了。
“好,骗人的是小狗。”
他突然伏下了身子,薄唇凑到了沐云柔耳边,灼热的鼻息扑在她颊边,
“殿下可别忘了,您答应过臣,只要臣想要,您就一定会给……”
“骗人的,是小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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