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师话音刚落,他周身的真气都是想要被抽干了一样,全部朝着招魂幡聚集了过去,招魂幡上的血符也是红光乍现。
不止是真气,空中也是无故刮出了阵阵阴风,将欧阳家军队中的旌旗都是吹到,旗杆直接拦腰折断,一分为二。
欧阳龙峰也是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什么吉兆,测吉凶,晓阴阳的占卜巨著《易书》有云,“帅旗折断,乃是下下签,极凶!”
随着招魂幡的舞动刚刚还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魑魅魍魉,居然猛的起身,合为一体,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怪物。
血符术成,魑魅魍魉合一,血魔现!
看着刚刚倒地不起的魑魅魍魉,居然在短时间内又重新爆发出战斗力,一旁的尹陆离也是啧啧称奇,还真的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呀!
在施展完血符术之后,焦师不仅仅是真气的流失,连样貌也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本来才年近中年的他,两颊开始慢慢凹陷,皮肤也是变得干瘪,脸上全是皱纹,满头的黑发也是尽数变成了银丝,刚刚还是一位身强力壮的中年男子,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属实是令人唏嘘不已。
不错,焦师正是在以自己的寿命为代价,在施展血符术。
血符成,寿元尽,焦师命不久矣。
施展完术法,他一口气没有缓过来,直接就瘫坐在了地上,招魂幡对着谭松柏一指,厉声说道,“杀了他!”
谭松柏像是直接无视了那魑魅魍魉合成的血魔一般,转身来到焦师面前,摇了摇头,气机全无,看来,焦师是必死无疑了。
虽然谭松柏与焦师同属不同阵营,不过看到他这么凄惨的模样,谭松柏也是动了恻隐之心,有些无奈的问道,“就为了完成一次任务,连命都不要了,值得吗?”
值得吗?
焦师躺在地上,看着天上的白云,似乎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襄阳郡,谷城县,天空也是那样的蓝,云朵也是那样的白,那是自己第一次离开家门,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家过了。
当时的焦师还只有十几岁,那个时候,自己还不叫焦师,而是叫焦大。
作为贫苦百姓,自己是没有资格拥有名字的,而父亲也是斗大的字不识几个,因为自己是家中最大的孩子,所以就称呼自己为焦大。
家里面兄弟姐妹太多,为了减轻家庭负担,作为家中长子,自己只能被迫就离开了家门,自谋出路。
而作为一个半大的毛头小子,自己又能干些什么呢,为了能吃上一顿饱饭,去酒楼刷了一个下午的碗,因为长时间在手中浸泡,手皮都是全部皱了起来,甚至有些地方都破皮了。
辛苦了一下午,最后只是得到了两个馒头的酬劳,便被店小二一脚踹出了酒楼。
啃着干巴巴的馒头,从窗户中看着酒楼中的食客吃着大鱼大肉,山珍海味,想象着自己也是和他们一块同桌吃着,再就一点凉水,就把馒头顺了下去。每天都是从那个时候,自己就发誓,以后一定要成为人上人,天天来酒楼吃饭。
不过,自己并没有如愿成为人上人,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反而是继续流离失所,给不同的店铺打着零工,还经常被无良的老板欺辱,轻则打骂,重者克扣工钱,本来就没有几个铜板,被这么一扣,剩下的钱基本上就难以果腹了。
这般暗无天日的日子一过就是两年多,不,准确的说是两年一个月零三天,总计是七百六十四天。
那段日子里,自己基本上每天都是居无定所,食不果腹,不过,有一天,焦师看见了一个身穿红袍,腰跨骏马,脚踩金履靴的人,只见他前簇后拥,人们对他满是谄媚之情,身旁的人更是敲锣打鼓,夹道相迎。
自己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那人是今年的新科状元,殿试头名!据说,也是个破落户,家徒四壁,埋头苦学了多年才考上了状元,倒真的是十年寒窗无人闻,一朝成名天下知!
想到这,焦大也是忍不住一震,他是穷光蛋,自己也是穷光蛋,他能通过读书当上高官,自己岂不是也可以……
可是,上私塾读书是需要钱的,自己可是个身无分文的臭小子,那该怎么办呢?焦大还是没有抑制住那颗想要改天换命的心,爬过了私塾先生家的栏杆,偷偷进去听课了。
不幸的是,第一次偷偷进去听课的自己,就这么被发现了,被那位先生的家奴打了个半死才扔出来。
当时自己就那么被扔在了地上,因为遭了一阵毒打,浑身酸痛,站都站不起来,在底层摸爬滚打了两年多的焦师第一次感觉到了疲惫,自己当时多想躺在地上,就这么死了算了。
不过,老天爷总是那么喜欢开玩笑,在快让人们绝望的时候,又猝不及防会给人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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