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一怔,道:“呃……这个……樊大师好像,只有灵光镜三重?”
樊禹叹气连连,“不错,我也不瞒你,因为我所修炼的功法,出了些岔子,一段时间内,武道修为和灵魂力量,都暂时只能发挥出不到百分之一的实力。”
钟离恍然道:“原来是这样!若非如此,以樊大师这样的人物,又怎会出现在我们这小小的沧海帝国!”
樊禹无视他的溜须拍马,又接着道:“不巧的是,虽然实力受限,但因为一些个人原因,我必须参加沧海帝国这次的武道天骄大比。”
“而更为不巧的是,我与那城中的周家,还有烟雨楼,都有一些不小的过节,他们恐怕不会让我如愿以偿。”
“在下明白樊大师的意思了!”钟离一拍胸脯,道:“樊大师放心,只要有我钟离在,莫说是烟雨楼和周家,就算是沧海帝国的皇室想动你,也要好好掂量掂量我道符堂的份量!”
樊禹笑了,“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
到此为止,樊禹心头一松,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经历了这么多波折之后,这张护身符,总算是找到了。
接下来,他全部的心神,都要放在为帝国大比作准备上了。
就在樊禹沉吟之际,钟离已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毕恭毕敬地递给了他。
令牌不大,约莫手掌长宽,通体泛金,古朴大气,散发出阵阵玄妙的波动,看上去像是一枚符篆的模样,实际上却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异宝。
钟离恭敬道:“樊大师,这是云水城道符堂分堂的道符令。”
钟离没有过多的解释,他相信樊禹已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所谓道符令,乃是一座分堂的真正权柄所在,但凡持此令者,虽不能强行号令堂内符师,却同样拥有着难以想象的巨大权力。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堪比一宗宗主之令。
只要有了这一枚道符令傍身,莫说是云水城,便是沧海帝国的七郡四十六城,樊禹也可以畅通无阻,横行无忌。
这道护身符,不可谓不重。
然而他却只是摆了摆手,道:“不必如此,钟离,我希望你记住,道符令不仅仅是一个令牌,也是堂内的符师,对你的信任与尊重,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所以,在退位让贤的那一天来临之前,你都必须担负起这个责任,又怎可将其轻易转送别人?”
樊禹目光悠悠,声音也悠悠。
“我也希望,你能够明白,真正的符道,和武道一样,都不是用来追逐名利的手段,而是一种勇往直前的探索精神,也是一种肩挑天下的责任。”
钟离闻言,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樊禹的这番话,让他对于符之一道,有了一番全新的理解与认知。
他困于“问心”之境的瓶颈,在这一刻,如同被千军万马践踏,踏得粉碎!
钟离长身而拜,一揖到底:“晚辈受教了!”
樊禹点头道:“很好,你既已悟了,那也不枉我这一番话。既然如此,那这本《皇天问心录》,就当作是我对你的一点小小感馈赠吧。”
樊禹一拍空间锦囊,一本墨迹犹新的小书便凭空出现,落在了钟离的手心。
对于这种异象,钟离并没有大惊小怪,就连他都有一件不算太小的空间之物,以樊大师的身份,又怎会没有?
钟离接过小书,随意翻开,一瞥之后,身躯大震,脸上泛起一阵激动的红晕。
他本来以为,樊禹给自己的,不过是一些关于皇天道的心得罢了。
然而这不起眼的小书中记载的,竟然是皇天道一脉,从一阶入门,直入六阶宗师境界的大道总纲!
他本已尽可能地高估了樊禹的能力,却没想到,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方!
这一次,钟离再没有道谢,而是已将这恩情,深深地铭记在了心中。
大恩不言谢,而当永志。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内,二人便在这湖心小亭之内,相对而坐,一问一答。
对于钟离在符道上的种种困惑与问题,樊禹根本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根本没有丝毫敝帚自珍。
虽然他所修的,乃是他飞升至高天后,才自创的元极符道,但对钟离研究的皇天道,却也是有所涉猎。
以他身为一代符祖的眼界,仅仅是三言两语之间,便以一种势如破竹之势,让钟离心中的种种障碍迎刃而解。
这让钟离再一次认识到了,樊禹符道造诣之高,简直让人叹为观止,望尘莫及。
“原来,符之一道的天上画卷,竟然还有这般动人风光,纵使不能抵达,但光是想一想,也让我辈符师,有了无穷斗志啊!”
钟离脸上的表情,随着樊禹娓娓道来,时而惊喜,时而震撼,时而感激,时而复杂。
湖畔,先前那两名看门少年,远远地见到这一幕后,都不由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满脸难以置信之色。
尤其是当他们见到,钟离与平时的姿态截然相反,此刻俨然一副虚心求教的架势,都不由地露出了见鬼的表情。
只不过,亭内的二人,对于这一切却是浑然不知。
湖面上,冰已凝,天色渐晚,也渐寒。
直到月已高悬,墙内墙外,都挂起了一盏盏艳丽的红灯笼,樊禹才在钟离依依不舍的恭送中,离开了道符堂。
而同一时间。
云水城南边,烟雨楼。
方圆十里,终年烟雨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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