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战一抬手,道:“坐。”
樊禹道:“帝君有任何话,不妨直说便是,我樊禹既然有了先前的承诺,便绝对不会虚与委蛇。”
司徒战朗声大笑道:“好,不愧是少年英雄,说话如此快人快语,很对朕的胃口!”
只见先帝司徒狂手臂一挥,养心殿便被一层水汽淋漓的源力屏障挡住。
司徒狂道:“樊公子是聪明人,所以也应该能够看出,今日南风前来搅局,既不是巧合,也不是无的放矢吧?”
樊禹点头道:“不错,大皇子虽然性情烂漫,却并非那种疯癫之人,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他撕裂阵法前来入局,报养魂玉之恩是其次,更重要的,是想要好好观察观察,我樊禹到底够不够资格。”
这“资格”二字,雨洛听得是一头雾水。
不过殿内的司徒皇室三代人,却全都是心知肚明。
司徒狂目露赞赏之意,道:“正是如此。老夫也不妨直言不讳,如果樊公子在和幽无音的一战中,没有达到我二人的预期实力,那也不会有我们后来的出手了。”
“所以,樊公子现在,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
樊禹神色平静,不置可否。
半晌后,他才淡淡道:“那么,又是什么原因,让先帝和帝君二人,终于下定了决心呢。”
这一次开口的,并非司徒狂,而是司徒战。
司徒战微笑道:“朕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可不可以先向小友提另外一个问题?”
话是这样说,但司徒战的语气中,却没有任何征询的意思。
他目中精光一闪,凝声道:“之前在白云客栈渡劫的老怪,和樊公子,究竟有什么关系!?”
此言一出,养心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无比凝重。
殿内,忽然寂静如坟墓。
就连呼吸声都仿佛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压抑而绝对的死寂。
司徒战和司徒狂的目光,都死死地锁定在樊禹的身上,虽然没有散发出任何敌意,却显得激动万分。
樊禹沉默。
他眼中光辉转动,片刻过后,才渐渐归于平静。
樊禹沉声道:“正是家师。”
此言一出,雨洛看到司徒战二人,明显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但不知为何,却又变得更加激动起来。
司徒战激动道:“敢问尊师名讳,从何处而来,又为何会出现在我沧海帝国,甚至还引来了……劫雷降世!?”
这一次,樊禹没有丝毫犹豫,果断道:“家师名号元尊者,来自中土神州,华夏王朝。他老人家游历天下之际,偶然路过临渊城,因为一场机缘,这才收了我为记名弟子,传功法武技。”
“至于家师的具体身份和名讳,樊某不便告知,还望帝君见谅。”
听到这番话,司徒战已经激动地颤抖起来。
他喃喃道:“尊者……大夏王朝的尊者!”
尽管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但亲耳从樊禹口中听到这两个字,司徒战还是免不了有些激动。
所谓尊者,乃是唯有在此界武道登顶,踏入了浴劫境的绝世强者,才有资格享有的封号。
这种绝世老怪,就算在那强者如云的华夏王朝,也绝对是凤毛麟角,轻易不出世的存在。
更不要说这小小的沧海帝国。
就算是身为帝君的司徒战,也只是在一些典籍之中,才了解到了一丝关于浴劫境的传说。
只不过,他们还不知道的是——
樊禹口中的这位师尊,元尊者,根本就是几万年前,樊禹还未飞升至高天时,他自己享有的尊号。
而他们也绝不可能想到,那位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引来天劫,然后消失不见的浴劫境老怪,根本就是樊禹自己。
毕竟这件事,只有钟离和雨洛知道。
而二人自然不可能泄漏樊禹的底细。
深呼吸几口气后,司徒狂道:“樊公子,敢问尊师如今身在何处?”
樊禹道:“家师云游四方,偶有感悟,破除了心中魔障,扛过这次天道劫雷后,终于境界大涨,如今已经返回了神州大陆。”
他目中精光一闪,又补充道:“家师临走前,曾嘱咐过我,若能顺利通过选拔,从诸界之战中脱颖而出,可去中土寻他,成为正式关门弟子!”
司徒狂双目放光,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司徒战也激动道:“这么一来,就完全说得通了……完全说得通了!”
他心中激动之余,不由得生起一股后怕与庆幸。
——幸好那一日,他没有带人去追杀这浴劫境老怪。
否则若是惹恼了对方,以对方扛过天劫,暴涨后的武道实力,恐怕翻手之间,就能让沧海帝国,烟消云散!
念及于此,众人望向樊禹的目光中,也充满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与嫉妒。
过了很久,司徒战脸上表情才渐渐平静下来。
他沉声道:“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那不知樊公子有没有兴趣,和我司徒皇室,订立一个互利互助的盟约?”
樊禹似笑非笑,道:“是盟约,还是交易?”
司徒战沉声道:“盟约!”
樊禹脸色一正,道:“请帝君道来!”
司徒战回头望了司徒狂一眼,理了理衣襟,坐直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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