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殇:“仅宗室可以例外。”
廉牧:“照这样看来,或许,柳风魂就是这群墨国杀手的‘收线者’,而且极有可能既是来善后的,也是来杀云凡的。”
墨殇接着廉牧的话继续道:“但是他到达齐寺之后,发现云凡其实并不在齐寺,于是杀了这三个杀手,救走辛扎依玛,继而洗脱嫌疑?”
廉牧:“合情合理。”
墨殇:“先暗中伙同墨国杀手刺杀云姈国主,从而制造合适理由调走齐寺守卫,再命这些杀手调转剑锋转而刺杀我们夙国未来的国主云凡……”
廉牧没有说话,他在听墨殇分析:“若是云凡当时在,那么三个墨国杀手加柳风魂,云凡必死无疑!之后一旦得手,柳风魂只需要杀了三个墨国杀手便可洗脱嫌疑。”
廉牧:“而且赤焱武士和飒部战士会因为云凡的死将这笔账算在墨国的头上,所以他们会继续完成云凡的遗志,守护我们的夙国。”
墨殇:“云凡死后,云姈国主定然会为了大局考虑,遂与宗室联合维稳。但由于霜剑已被宗室执掌,赤焱武士和飒部战士短期内不一定会听云姈国主的安排,所以国内的实际掌权者其实还归宗室。”
廉牧:“宗室想要的其实是一个听话的国主,云姈国主就非常满足他们的要求,不是吗?”
墨殇:“若是云凡没死。”
廉牧:“便是现在局面。”
墨殇:“宗室果然厉害!”
廉牧:“恶人,墨国的杀手做了。英雄,柳风魂来当,美名,宗室收了,顺带缓和了与云凡这方面势力的紧张关系。柳氏不愧是夙国第一世家,如此安排,真是滴水不漏。”
墨殇听罢,与廉牧揖手。
廉牧疑惑:“你这是做什么?”
墨殇:“没想到,蒹葭理不清楚的事情,被大统领给理清了,墨殇佩服,佩服的五体投地!”
廉牧笑了笑:“既已身为霜剑三司大统领,自当忠于国主,为民请命,不可做沽名钓誉之辈!”
墨殇:“那我们什么时候抓柳风魂?”
廉牧:“不急,过几天他就要来我们这里就职了,到时候先会会他,看看是不是和我们想的一样,以免出现差池。而在此之前,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墨殇:“对了,你说柳风魂跟鹿呦的那个案子会有关系吗?”
廉牧想了想:“这得看鹿呦的案子跟齐寺大火有没有关系。”
墨殇:“先前我认为这场火是鹿呦暗中沟通墨国的杀手,目的是为了让杀手解决云凡,从而使得我们夙国陷入内乱,这样驻扎在明月城周边的夏国军队,便可以借着完成‘联姻’的理由继续向明月城进发。而他鹿呦则可以借着‘联姻’将自己洗白,从而摆脱我们霜剑对他的追查,并且借着‘联姻功臣’,再次飞上枝头变凤凰。”
廉牧想了想:“按照我们今天中午的推论,宗室可能在护着鹿呦,那么如果照着你的这个思路来推,鹿呦和这件事确实是有点瓜葛。”
墨殇:“宗室的人勾结墨国杀手,鹿呦为了自己也是在位夏国铺路,他们的目标都是要云凡死。但宗室绝对是不可能把夙国交给夏国的。”
廉牧转而言道:“刚刚我让人去由衷酒楼给我买壶酒,结果酒没买到,反而带回来一个消息。”
墨殇:“什么消息?”
廉牧:“鹿大人买了千坛的‘一衷醉’,并且还借走了由衷酒楼那几位最擅长做北陆菜的大厨。”
墨殇:“他这是要设宴拉拢古依娜等人?在现在这个时候?为什么?”
廉牧:“因为古依娜昨天给了我一巴掌,估计鹿呦以为我们霜剑和古依娜她们的关系现在已经变得非常紧张。”
墨殇:“我理解你的意思,先前他可能不清楚古依娜对我们究竟是什么态度,但是他现在这个时候拉拢古依娜,又能做什么?”
廉牧想了想,忧虑道:“现在鹿呦已经没退路了,既然他已经想到引夏国入主明月城,想必早就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如今除非国内大乱,否则很快鹿呦的好日子就要到头来。”
墨殇:“等等,按照你的意思,也就是说,古依娜其实昨天已经跟你结盟,是吗?”
廉牧:“那倒没有,她让我先把齐寺大火的事情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然后才会和我谈这些,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现在和我们虽然不在一条船上,但是却是一路人。”
墨殇:“有趣,越来越有趣了。”
廉牧:“对了,先前你给鹿呦不是撒了张网嘛,我记得你在收网的时候,抓住了一个跟他有过接触的可疑人,是吗?怎么样,后面你去审了吗?”
墨殇:“审了,并且验证了我们霜剑有内鬼的这件事。所以这几天我才潜伏暗中,对咱们内部一些可疑之人进行核查。”
廉牧:“那人还说了什么别的消息没有?比较实际一点的。”
墨殇回忆了片刻道:“有。”
廉牧不耐烦道:“别卖关子。”
墨殇:“我记得那人说过,他想见你。说是有一件事只能告诉你。除非是你亲自到场,否则他就算是死也不会说。”
廉牧疑惑:“见我?”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此时的陆未闻与古依娜,在听完阿克扎提与柳风魂的这番寒暄之后,已经不知道该什么。古依娜是绝对不允许阿克扎提住在陆园的,而陆未闻更是不会让阿克扎提住在这里。
倘若阿克扎提住在陆园,无论他是以怎样的理由,最终夙国的宗室都会结合先前陆未闻在夜宴上的表现,从而定论陆未闻其实已与云凡为首的飒部赤焱武士势力站在了同一阵线。
这对于陆未闻接下来真正想要做的事情,其实是非常不利的,而事实上,此刻陆未闻想做的其实也正是柳溯想做的事情。
十月十五的这个夜晚,对于夙国所有人而言都是意义非比寻常。因为在这样一个特别的夜晚,这些心怀家国之人,正在为即将到来的「天下巨变」而暗中谋划。
此刻的柳风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当他朝陆未闻和古依娜投来求助的目光时,刚买的酒在此间被阿克扎提直接抢走,然后掉头就往辛扎依玛休息的屋子里跑,还一边走一边夸“柳溯”仗义,惹得柳风魂气也不成,笑也不成。
陆未闻则在这个时候示意柳风魂坐下来,先喝口水冷静冷静,而古依娜在见到柳风魂的样子之后,憋笑道:“你这真是咎由自取!”
柳风魂:“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陆未闻:“其实你该想到的。”
柳风魂:“我尼玛好不容易才买到的两壶‘一衷醉’还是陈年特供!就这样给他全拿了!”
说这话时,柳风魂特地压低了声调,生怕被阿克扎提听到,惹得陆未闻与古依娜相视一笑。未等柳风魂继续道,陆未闻先开口问柳风魂:“听你的语气,由衷酒楼的“一衷醉”又断货了,是吗?”
柳风魂看了眼古依娜,叹气道:“拜这位所赐!我花了十倍的价格买的一壶啊!!”
古依娜疑惑:“这和我又有何关系?”
柳风魂:“鹿府今天中午跟由衷酒楼的何掌柜定了一千坛的‘一衷醉’,还是特供的,并且将酒楼里最擅长做北陆菜系的那几个厨子,通通都借到了府中。”
古依娜陷入了沉思。
陆未闻会意道:“先生,还不明白吗?这便是先前我跟你说的好机会。”
古依娜:“鹿呦这是想通过举办一场宴会,借机拉拢我,是吗?”
陆未闻:“正是。”
古依娜:“我该去吗?”
陆未闻:“一定要去,而且还要带上阿克扎提将军一起去。”
柳风魂眉头一皱:“那我可以一起去不?我就去喝酒吃东西不说话。”
陆未闻笑而不答,柳风魂将目光转而投向古依娜:“怎么样,怎么样!”
古依娜不解的看着陆未闻:“为什么陆公子再次指明要我带上阿克扎提一同前往。”
陆未闻:“先生需要人帮你挡酒,阿克扎提根本喝不醉,所以他陪你去最是合适。”
古依娜:“赴宴与醉酒冲突吗?”
陆未闻:“不冲突,这场宴会先生必须去,但是先生千万不能在鹿府醉倒,亦或是过夜。”
古依娜听罢,噗嗤一笑:“陆公子这是在为我而担心吗?”
陆未闻在她的调侃下脸色微红,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柳风魂则在这时嘀嘀咕咕:“一千坛的‘一衷醉’啊!一千坛!这都喝不醉,人生得多无趣!”
古依娜转念一想:“既然柳二公子这么喜欢喝这酒,到时候我带上几壶回来好了,你看如何?”
柳风魂听古依娜这么一说,瞬间笑逐颜开:“古先生人美心善,仗义直爽!以后若有需要我的地方,定竭力相助,随叫随到!”
古依娜微微一笑:“倒也不必。”
陆未闻则淡淡道:“这不好说。”
古依娜疑惑:“公子这是何意?”
陆未闻:“柳二公子到时候虽不能出现在宴会上,但是待先生离开鹿府之时,柳二公子一定要出现,并亲自接先生离开。”
柳风魂疑惑:“为啥?”
陆未闻似笑非笑,眉眼相触间,古依娜却已会意:“多谢陆公子提点,古依娜一定多加小心!”
坐在陆未闻身旁的柳风魂听罢,一头雾水:“你们这都是在说啥?有话直说啊!不要故弄玄虚!这里有没有外人!”
这时,阿克扎提恰好探出头问柳风魂:“老柳啊,今儿这酒怎么比平时咱们喝的味道要好那么多?”
柳风魂无奈:“因为这是特供啊!”
陆未闻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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