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一位步入心武之境的高手,实在是出于意料。看来,这地方我没有找错。”
话语间,素弦落下了手中的白子。
朔风里,一道凛冽的寒意在她落下棋子的瞬间,于青炎的脸上划开了一道细微的小口,接着缓缓渗出了一点血色。青炎见状,眉头一皱。片刻的窒息过后,这位翩翩少年改口道,“抱歉抱歉,恕小生眼拙!一时半会竟没发现这里有两位步入心武的高手。”
这时,素弦抬眼冷然凝视青炎:“外面此刻兵荒马乱,这位公子深夜造访,究竟有何贵干。”
“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小生只是有些好奇。为何现在城中战火四起,偏偏就这里灯火通明。”青炎赔笑着,并于此间缓步靠近。齐衫怒目,拔出腰间长刀划过脚下青石,激起一簇火花:“站住,谁让你往前了?”
青炎尴尬的笑了笑,没说话。
“你认为你说的这些,我们会信吗?”齐衫冷冷道。尴尬之余,秋曈缓缓开口道:“齐衫,别把人家公子吓着,这么粗鲁!”
齐衫咳嗽了声:“那我温柔点。”
一旁的剑映与素弦听罢,相视一笑。
这时,秋曈问青炎道:“听公子口音,不像是墨国人,也不像是夙国人。”
“哦?”听到秋曈开口后,青炎将目光转向了与他背对的这位紫衣女子,并好奇道,“那姑娘认为小生又是哪一国的人?”
秋曈迟疑片刻,落下了手中的黑子,并淡淡道:“如若我没猜错的话,公子应该来自西霁天武国。”
青炎听罢,愣在原地。
“姑娘怎么猜的这么准?”
“西霁天武国与千雷国接壤,我从小在千雷国长大,所以对于两国的风土人情,也算是有所了解。”
话语间,城北的投石车矩阵传来阵阵轰鸣巨响。除了秋曈与素弦依旧正襟危坐,其余人皆在同一时刻将目光转向声源的方向。
眼下,棋盘上的局势正处黑白子势均力敌。朔风里,几星霜雪落于素弦眉梢。却见秋曈与她微微一笑。
“是时候决一胜负了。”
……
谷雨没有想到,时隔多年,她会见到一把同模同样的重剑。黑金铸造的剑脊,银金打造的利刃,虽然是仿制品,但是剑脊上却刻络着具有同样威慑的古老铭文,延续神明对她们「堕羽者」的诅咒。
当众多黑羽夜鸦提着银剑朝谷雨袭来之时。四名跟随谷雨多年的少年一声大喝,以匕首划破手心,并在同一时刻念叨着谷雨教他们的口诀。
届时,原本已经消失的黑色火焰点燃了他们撒出去的热血。所有在这个过程中尝试靠近的黑羽夜鸦皆被这沾染了黑色火焰的血滴所点燃。紧接着,风雪中传来一阵凄厉的哀鸣。
三十多个身着黑衣,背负黑羽的女人,由高空向下俯冲,以极快的速度抓起一名黑羽夜鸦,便再次飞上天幕,然后送开双手,将之扔到了即将赶来支援的墨国军人们人群中。
恐惧随即趁着夜色蔓延开来,
哀嚎声里,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期间,无数黑色的羽刃落在了谷雨与四位少年周边,并顺着黑色的火焰燃起,将谷雨与少年们保护在中心位置。
不少黑羽夜鸦在这个过程中,或被黑色的火焰点燃,或被锋利的羽刃贯穿。余下的众人见状,纷纷不敢再上前一步。看到这一幕后的寒明似乎并不生气,也不害怕,仿佛一切尽在他的预料之中。
黑暗中,那把落在谷雨身边的重剑随着寒明的一声大喝,化作星光消散,并于瞬息间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此时的谷雨与寒明,隔着众人与黑色的火焰,冷然对望。
谷雨皱眉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寒明咧嘴一笑:“取你首级之人!”
话语间,飞翔在天幕上的「堕羽者」们,试图在这期间结印,施展异术助谷雨解围,结果寒明早已料到这些。
出乎意料的一幕,就在寒明话音落定时发生。原先早已被寒明安排好的紫羽夜鸦,这一刻卸去了伪装,转而对天幕上那些振翅的「堕羽者」射出银金打造的羽箭!
「不好!中计了!」
看到这一刻。谷雨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未等谷雨向那些「堕羽者」传递远离讯息,寒明用尽全力挥动了他手中的那把重剑!四名少年瞬息间拉起黑色的火幕,然而当这把重剑贯穿黑色的火幕之时,刻络在剑脊上的铭文开始发光。
随后,黑色的火焰转化为赤色的火焰将他们灼伤,谷雨大惊赶忙施展精神游丝为少年们作甲胄,结果自己却没能躲过寒明这一击,继而肩部受到重创。
“老师!”
少年们异口同声关切道。
那一刻,谷雨感受到有一股力量正顺着伤口,对她进行侵蚀。若不是有少年们及时将她唤醒,剧烈的疼痛令她差点当场昏死过去。
紧接着,重剑再次于风雪中化作星光散去,并于瞬息间汇聚于寒明的手心。十几名头带血羽的夜鸦军将士,身着重甲,从风雪中的废墟里杀出,四名少年见状赶紧将谷雨死死护住,并驱动精神游丝,于瞬间构建出一张巨大且肉眼可见的盾,生生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
寒明一声暴喝,挥动手中那把重剑。
凛冽的气刃将霜雪劈开,大地在同一时刻出现不规则的裂纹。所有人都在这个过程中左右摇晃,越来越多的墨国将士朝着这里进行汇聚,并向天幕之上放出无数银色的羽箭。
那些原本给与谷雨远程支援的黑天教徒们,或被这些银色的羽箭贯穿羽翼,重重地从高空跌落,然后被地上的黑羽夜鸦乱刀砍死,或见情况不妙,暂且撤离。
可是,寒明怎么会就这么放他们离去?
……
韩家大院里,青炎闭上双眸感受到了投石矩阵的位置,谷雨可能会有危险。于是转而对剑映齐衫等人拱手道:“今夜突然来访,实在过于冒昧,来日若有机会,定当登门赔罪!打扰了,告辞。”
齐衫与剑映疑惑着对视一眼,转而皱眉道:“这又是什么情况?”
剑映摇了摇头:“看不懂。”
一旁的素弦与秋曈噗嗤一笑。
黑暗中,青炎缓缓退去。
片刻的沉默后,秋曈抬眼看了看天色,转而问身后的齐衫:“你说,现在离天明还有多久?”
齐衫迟疑了片刻:“两个时辰。”
秋曈又问:“你认为,墨国的军队能够撑到天明吗?如果按照现在这个局势继续下去。”
齐衫笑了笑:“这根本没得打!”
落座秋曈对座的素弦微微一笑。
“我看未必。”
秋曈转而朝素弦身后的剑映问道:“剑映,你对此有何看法?”
剑映沉思了片刻,结果并没有回答秋曈的这一问,而是转而望着棋盘上的棋局,淡淡道:“比起这个,我更关心这盘棋谁最后会赢。”
听剑映这么一说,秋曈愣了愣,一时间忘了这盘棋现在该由谁先走:“现在,该谁了?”
素弦敛起话语间飘远的思绪,缓缓道:“你不说,我都忘了!该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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