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部能站在雨地里吧,老板娘?”青丘有病笑嘻嘻地说,“我们只是稍作停留。”
老板娘急的不知如何是好,“青丘老爷,我们真是没有办法,来的都是各地的好汉爷,小店,小店谁也惹不起啊。”
青丘有病轻轻一笑,从口袋里取出一枚钱币,上抛过头,接住,又抛一遍。
即使坐在远处角落里的慕容恪也看的见那是闪闪发亮的黄金。
一名穿着灰绿色色的江湖人站起身,“大人,您若不嫌弃,可以将就用我们这桌。”
“你真够聪明,”青丘有病边说边把金币丢过去,江湖人伸手接住。“身手也不赖嘛。”
“老板娘,”青丘有病转过丑脸说到,“来壶热茶,我们想没什么问题吧。”
“什么都用,龙井毛尖,大人随便您点。”老板娘笑逐颜开,总算没闹出事来。
喝水呛死才好,慕容恪心想。然而他眼前浮现的却是步扬明浑身是血,难以呼吸的景象。
青丘有病瞄了离他最近的桌子一眼。“这样的点心给我们多来几份,我手下都累坏了,他们骑了好长一段路。赵三,你跟我一起吃么?”
“好啊,爷,这是小的祖上积德。”赵三高兴地坐下。
丑鬼连看都没看这边一眼,慕容恪暗自庆幸,还好最近的位置与他们隔了这么多拥挤的餐桌和长凳。
但她不敢轻易起身,怕引起关注。
这时马瑞利猛地起身,仿佛看见他命中的贵人一般两眼放光,慕容恪甚至来不及阻止。
“青丘家族的大人,”他叫道,“我可否有幸在您用餐时为您歌唱助兴,让我为您唱一段尊兄手刃黑暗之王的歌曲?”
“那不恶心死我才怪,”丑鬼酸酸地说。他用大小不一的眼打量了歌手一眼,正准备挪开视线,他看到了慕容恪,他困惑地看了半天,终究在北冥城只打过几个匆匆的照面,慕容恪又是这般打扮,他也着实不太敢认。
但他确信自己没认错,青丘有病露出微笑。“尊贵的步扬夫人,真是意外的重逢,”他说,“您怎么会在这?”
“步扬家族北冥城的夫人?”茶棚老板娘颤抖着说。
人群中已是低声议论,众人把眼光集中在慕容恪身上,慕容恪站起身来,她已无退路,看着茶棚内涌动着人群衣服上绣着各种徽像,她仔细地分析哪些是自己这边的人,哪些是青丘家族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以缓和狂乱的心跳,她没有别的办法,决定赌上一把。
赌注是她自己和青丘家丑鬼的生命,为了步扬明。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她不知道再次碰到青丘有病要等到猴年马月,机会稍纵即逝,没时间仔细思量,宇文广已手执剑柄。
她拿出她的全部威严和勇气,“坐在角落哪位勇士,你衣服上绣的可是双塔徽像,是否来自南宫家族?”
那人连忙站起身答道:“是的,夫人。”他冲着慕容恪拱手。
“家父是望海城之主,敢问南宫家是不是依然深交如故?”
“自然是,夫人,我们的盟约历经已有三百年。”那人坚定地回答。
纳兰钢锋也站起身来,他身边的护卫也都跟着站起身来。
青丘有病眨着眼睛,一脸茫然,两只大小不一的眼睛里闪着迷惑。
“纳兰钢锋在此请罪,我这一双老眼竟然没认出小姐。”他用满茶棚都能听见的声音说:“纳兰家族为慕容世家望海城的封臣,誓死追随您的父亲。”
“呵呵,纳兰钢锋叔叔,想必我们有十八年没有见面了,听说您又添丁进口,可否收到我从北冥城送去的礼物。”
“收到了,收到了夫人,老夫在此谢过了。”纳兰钢锋拱着手深深一躬。
“我真羡慕令尊有这么多好朋友好属下,”青丘有病觉得慕容恪今天比自己还病,“但步扬夫人,我不明白您这么做是何目的。”
你马上就会知道,慕容恪心里暗想。
他没理会他,径自专向那群银灰披风的人。这些人足有二十多个,是整个赌局的关键。
“欧阳家的双塔徽像我也很熟悉,诸位勇士们,不知你们家大人近来可好?”
他们的领队站起身来,“夫人,多谢您的惦念,我们家大人很好,欧阳家族是步扬家的封臣,您有何吩咐可随时召唤我们。”
青丘有病听了不禁偷笑,然而这时慕容恪已然确信这个丑鬼今天无处可逃。
“步扬家正遭大难,我,望海城的郡主北冥城的夫人,在此请各位英雄主持公道,”慕容恪清清嗓子,“有人以客人的身份向步扬家族求助,步扬家族倾族之力帮助他,然而此人恩将仇报,两次谋害我的孩子,现在,我的小儿子步扬明,奄奄一息瘫痪在床,他将终生不能行走。”
“是谁?是谁如此残忍,当诛!”纳兰钢锋抽出配剑,暴喝如雷。
慕容恪这才把冷冷的眼光扫向青丘有病,并对他伸出冷冷的手指。
纳兰钢锋提剑走到慕容恪身边。
“以步扬家族和慕容家族之名,诸位若是我两族之友,”慕容恪郎朗地说,“我请求你们将他拿下,并协助我将他送往北冥城,听候我夫君的发落。”
一时之间,慕容恪不知道究竟是数十支长剑齐声出鞘的声音比较悦耳,还是当下青丘有病脸上的表情更教人痛快。
青丘有病的护卫准备拔剑。
“各位大人,求求你们别在这动刀枪。”老板娘尖叫着哀求。
青丘有病赶在被剁成肉块前制止了护卫们的愚蠢举动,加上他这个残废不过六个人,还有一个是马车夫,“你们的礼貌都那里去了?”他教训自己的几个护卫,“咱们好心的老板娘不是说别动刀枪么?还不快照办。”
青丘有病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心想这笑在别人眼里一定更为难看,“尊贵的步扬夫人,我想您一定是弄错了,我跟贵公子步扬明简直可以称作好朋友,他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点关系没有?”慕容恪说完,便举起手让满茶棚的人看,“这伤疤是他的匕首留下的,他派人用那把匕首予以谋杀我的儿子。”
青丘有病只觉得众人怒火升腾,被这个来自望海城的女人煽动的简直要冒烟。
“直接宰了他。”有人提议,随后众人一片符合,速度之快大出青丘有病意料。
大家刚才还素昧平生颇为友善,如今竟像紧咬不放的野狼想索他性命。
如果继续下去,说不定会有怒火中烧的莽汉直接给他一剑,情况对自己已是万分不妙。
青丘有病提高音量,一边努力掩饰声音的颤抖:“假如步扬夫人认定某些罪行需要我负责,我很乐意跟她去好好解释。”
这是唯一的办法。试图杀出重围无异自己找死。几十人被那女人煽动的拔了剑,他们都是各个家族的好手,光一个纳兰钢锋就够受了。
他这边没有什么底牌,也许哥哥派给自己的四位护卫身手还过得去,又能对付几个?赵三就是个马夫,吹牛摆谱是把好手,都不知道他裤裆湿了没?
至于自己,只能呵呵了。
他是叫青丘有病,但不要以为他是真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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