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皎洁的月光透着几分孤独的凉意,徐徐的洒在这片草海茫茫,一眼却也望不着边际的清水境内,却不知隐藏了多少秘密。
浩瀚的星空下,连绵不绝的麦浪从那凸起的山丘,一眼望尽。
周余生只感觉眼角一阵抽搐,他记得从那条街上被人救了回来,在自己的房间便硬生生的躺了三日,至此之后,他只觉得夜里辗转难眠,心头总是有一种莫名的不安躁动,扰得他近几日忧心忡忡,心神不宁。
但他能够肯定的是,这种不安绝对不是源于对那少年的恐惧,这种不安更像是与生俱来,从心灵深处便烙印着的对某种东西的恐惧。
只是这种不安不是不到,而是时候未到。
他不过六岁,失眠对于他来说实在难熬,只是这几天的境遇,让得他的内心仿佛被硬生生的挨了一拳,久久不能平静。
周余生虽小,但从很早开始,他便知晓了红尘世间人情冷漠世态炎凉,只是那个时候他年纪尚小,对这先生口中的说辞本就半信半疑,只是随着年龄的逐渐成熟,也随之将内心仅存的那份纯真无情打碎了。
“那股金光的源头到底是什么?”周余生忽的像似想起了什么,从山丘之上爬了起来,向着山丘之外的田野一眼望去,心中一阵悸动,又像是打定了主意,迈步向着那原野之中星光最为明亮的地方快步走去。
风呼呼的吹过,在其耳畔边缘肆虐的徘徊着,月夜弥漫,那深深星空下的麦浪,人影和一团微弱的光。似乎是感受到了麦浪上的风吹草动,那些拖着皓镧光芒的萤虫,跟随着这名突然闯入的异己向着深处陈陈飞去。
月下,静寂无声。
那月下打乱的影子,一团紧紧跟着的月光就像是剧院中主角登场时,始终跟着的那簇灯光,明亮却又打破着那那月光中的皎洁,就好像这天地间,萦绕在心间的虫鸣声忽然停止了啼鸣,盘旋在耳畔的风随着麦浪的平静浮动,忽然停止了徘徊。
这一刻,天地间就好像以那个影子为主角,那造物主创造的一切,就像跟着那团影子,再
耀眼的光辉都在这一刻黯淡无光了。
清水城有一条神秘的通向北方的小溪,而正是这条小溪,造就了如今清水城的脉络。
但这条小溪,很多人从出生到垂暮只闻其声,却未见过。就好像真的是如传闻中的那般玄幻,而在清水城百姓的心里,这一条小溪就跟这虚无缥缈的传闻一样有着千奇百怪的形状。
一般山泉从天际飘来,跌落在梯级山崖断层上,形成多级白瀑,在星光下,宛如一条洁白的缎带。
泉水在前,影子在后
周余生从没有见过那般壮阔的景象,那双清澈透亮的双眸倒映着那如从苍穹射下那莹莹星光,那张湛蓝的星空之下,恢宏磅礴逐渐扭成这片星空之下的星河。
这一刻,风吹云散,那双透彻明亮的双眼像是块晶莹的琉璃,倒映着那片星空下的泉水,眸光之中那片煜煜星空,与泉水之上清澈的水光交相辉印。
“这是什么地方,我……我好像没有来过。”忽然脚步停下来的周余生,看着眼前没有遇过的奇景,这一边是绚丽夺目的星星,波澜壮阔的倒挂在天际洒下的清泉,而泉水的另一边竟是一片漆黑无底望去根本见不到五指的平原。
几道魅影忽然的闪过,只是在平原上闪了一闪便消失了,远处刮来的几处寒风,寒风刺骨,呼啸着吹来的那种萦绕在心头心悸的感觉,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刀一般刮在自己的脸上,有着一种生生的刺痛之意。
这种诡异之感,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周余生来说,自然不算恐惧,但是掠过那身边艳丽的泉水,还是被那扑面而来的寒风,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
“余生!余生!”几道参齐不齐的声音连绵不绝的在这片麦地上响起,就见远处不少穿着锦绣的宫女,满脸焦急的呼喊着周余生的名字,从其一副大难临头的苦瓜相,就隐约能猜中几分来的实情。
而这其中,包括一个满脸胡茬,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正是不久前从甜水巷回来的赵先生。
只是跟这些焦急的宫女不同,他只是低头看着风吹草过的麦地,陷入了一段时间不久的沉思,突然抬起头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天空,轻咦了一声。
周余生哪里还敢在过去,眼看着这群宫女们就要摸到这里,他自然有他的小九九,只是不知为何,从见到那番奇景开始,他本能的不想跟别人分享这处地方。
如同先生经常教导的一般,分享是古人的时候就传下来的美德,是不是这么做了,就违反了为了师子的基本了。
周余生这么想着,身后的一切忽然从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中,融入了那片夜空,消失不见了。
周余生顺着麦地的背地,跟那群宫女背道而驰的方向偷偷摸摸的爬了过去,这一边,因为久久都没有找到周余生的宫女们,心急如焚的同时透着一股子绝望。
“你说小殿下不见了,人怎么就没在呢!”
“我明明看到殿下往这里走了,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啊!”
说话的是其中一个花信年华的女孩,只是那张年轻秀丽的脸,此时因为被一年过半百的中年女人灼灼逼人的质问,脸色有些难看。
“别找了,你们小殿下估计已经回去了。”与这些貌美女子格格不入的赵先生,手指一指山丘之上灯火通明的清水城皇宫,不耐烦的说道。
“现在该回哪去就回哪去吧!”
女子们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只是那张粗犷阴沉的脸只是瞄了几眼皇宫,便转向了另一边,无心搭理了这一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这些聚集在麦地的宫女就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了。
“明明在这里的啊!”
待人群都走后,刚刚有些吵杂的麦地顿时安静了下来,他又往着北方环绕了一圈,但周围只有偶尔啼鸣的虫鸣和索索的寒风。
只有手中嗡鸣传递声音的罗盘,在这片高空盘旋不定,闪着金红交接的信号,犹如笔走游龙一般,闪烁着不同的光泽。
只是这种光泽,在夜空即将达到临界点的时候。随着这麦浪中最后的生物都熟睡而逐渐黯淡了下去。
赵先生看着手中金色罗盘,传递的消息越来越黯淡,他收起了金色罗盘,看着那远方万籁俱寂的高空,那双刚毅的脸上,闪过一抹狠厉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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