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秀隘口军营是一个依山而建的大型城堡,东、南两侧是叠嶂的峰峦,西侧是俯瞰谷地的万仞绝壁,谷地狭窄处不足百丈,控制了这里就卡死了通往昊天城的南方道路,北侧相对平坦处是高达数丈的军营城墙,这里是进入军营唯一的通路。
军营分为内外营,相对的城墙也有两道,内侧的城墙更高更厚,内外城墙上都有轻装士兵的射击口,便于他们释放箭簇,外墙大门处是内凹二十丈的伪瓮城,入侵者攻到这里,就要直面著名的高地标枪,这是比弓箭更致命的威胁。。
当萁十七带着禁卫军浩浩荡荡来到隘口军营时,迎接他们的是紧闭的大门,军营依律日落就必须关闭大门。
几个禁卫军士兵上前叫门,喧哗声一起,城墙上瞬间升起无数火把,火光中,隐隐闪现出数百名常备军的身影,每个身影前都闪耀着着兵器的寒光。
萁十七示意随行禁卫军高举火把,让城墙上的常备军看清己方身份。
他与敖宪终日厮混在一起,不知不觉接受了敖宪对常备军的观点,现在有机会直面常备军,他决心一定要给对方一个难堪。
火光里,城墙上有人高喊道:“禁卫军,你们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萁十七大声道:“奉五人执政令搜查刺杀安氏部落长老的凶手。”
城墙上数十名常备军高举火把,拥簇着一名常备军军官在火光中闪出,那军官冷冷道:“你们奉命搜查凶手,与我们常备军何干?”
萁十七道:“我怀疑凶手藏匿在你们军营之内。”
那名常备军军官道:“你是想进军营来搜查吗?”
萁十七道:“是。”
城墙上传来无数大笑声。
那名常备军军官边笑边道:“你们禁卫军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搜查常备军军营,做梦吧?”
萁十七厉声道:“五人执政令,我们有权搜查任何场所,你们必须无条件配合,否则,杀无赦。”
城墙上顿时传来一片叫骂声。
那名常备军军官高声道:“抱歉,我们只奉元老院全体会议令和常备军军帅令,限你们十吸内退出营门,否则,杀无赦。”
说完,他在火光中一挥手,无数冰冷的标枪出现在城墙上,做势欲掷。
这个距离内,常备军只需向下投出标枪,城墙下的禁卫军就绝无幸理。
萁十七面色一冷,向着身后躁动的禁卫军摆手示意他们稳住后,森然道:“十吸后,你们若不打开营门,我们就会破门而入,如有抗命者。”
那名军官不屑接口道:“抗命又如何?”
萁十七冷笑道:“抗命,就和你一样。”
众人注视下,他抽出腰间短剑,向着那名军官一指,一股强劲的旋风呼啸而出,将那名军官刮到了半空中。
旋风宛如实体的风暴之柱,那军官挂在半空中,上下不得,不由得手足无措,惊叫连连。
墙上的常备军全都大吃一惊,萁十七的法术他们闻所未闻,本能的心生畏惧,发一声喊,纷纷向城墙背后躲避。
禁卫军们见萁十七弹指就抓住了常备军军官,均感大为解气,纷纷高声叫好。
萁十七缓缓将短剑收回腰间,旋风渐弱,带着那名军官落到他面前,他向着那面如土色的军官道:“要是不开城门,我不介意把你们所有人都扔到天上去。”
那名军官虽两股战战,却依然强硬道:“要杀便杀,军令绝不可违。”
萁十七不去理他,向着城墙上道:“十吸已到,你们真要我破门而入吗?”
长官被擒,城墙上的常备军没人再敢答话。
萁十七道:“常备军,不过如此。”
一众禁卫军纷纷符和,言语间对常备军大为不敬。
那常备军军官看着萁十七,忽然昂首挺身,向城墙上大喊道:“常备军,听我命令,全力攻击。”
训练有素的常备军果然凶悍,尽管长官落在对方手里,但他一声令下,城墙上的士兵依然令行禁止。
愤怒的呐喊声中,无数只标枪从城墙上一起投射下来,这军官此刻面色决绝,显然为了常备军的荣誉,他已致生死于度外。
这个距离内,没有人能够逃过标枪的攻击。
禁卫军惊恐目光中,萁十七迎着寒光凛凛的标枪飞身而起,双臂一振,无穷风暴在禁卫军头上涌起,瞬间席卷天地,那自城墙上投射下来的标枪被风暴卷向了无尽虚空。
风暴在城墙处形成了一堵顶天立地的风幕,风幕里满是震撼人心的狂暴,令人不寒而栗,城墙上常备军再次投射出的标枪一碰到风幕就被弹射回来,惊叫声中,有数十名常备军士兵被弹射回来的标枪击伤。
人间已三百年不见法术,萁十七今夜在普通人面前首开先河,他漂浮在星辉月色中,身上蓝色的禁卫军长袍被狂风鼓起,宛如来自传说中的神祇,双臂伸展,控制着有形无质的风幕。
风幕沿着城墙在天地间流转,厚不及尺,星辉月色和无边暗夜似乎都已被风暴的狂暴搅碎,天地间,充满了无尽的萧杀。
城墙上常备军手中的火把被风暴的狂暴吸引,划出一道道诡异的弧线,火光向着风幕的方向延展,形成了数百道细细的火线,衬托着常备军们苍白的脸,说不出的诡异。
军营内的常备军显然已得知这里发生的一切,城墙上升起了无数火把,无数黑影出现在城墙上。
不一会,内城的营门缓缓打开,数百名常备军手持长矛,在一名军官率领下在内外城之间的瓮城上列成著名的高地长矛阵,接着又有数百名轻装士兵手持标枪、弓箭,在长矛阵。
半空中,萁十七大喝道:“首师兄。”
首震会意,凌空飞起,伸手向天上一招,震耳欲聋声中,滚滚惊雷由天而降,劈在了外墙营门上,那坚固、厚重的营门被惊雷劈成了无数碎片,消失在无尽虚空中。
首霆看了安队长一眼,安队长会意,将手一招,两人拉着那名常备军军官,带着禁卫军列队走进了瓮城,首震落回地面,走在了安队长身侧。
萁十七收回风幕,落在外墙城墙最高处,凌厉的目光扫过脚下的常备军,这些被萁十七惊呆了的常备军士兵虽然没有放下手中的武器,但也没有一个人再敢发起攻击。
今夜禁卫军目睹了萁十七、首震的神威,个个信心百倍,他们进入瓮城后,在安队长指挥下,面对常备军长矛阵,列出了攻击队形,安队长站在了队形的最前面。
对面率领长矛阵的那名常备军军官是钟秀隘口的常备军军团帅敖寅,他与安队长有旧,面对禁卫军的攻击阵型,敖寅孤身向前,来到安队长、首氏兄弟面前。
他指着安队长拉着的那名常备军军官冷冷道:“安兄。”
安队长放开了那名军官,拱手道:“敖兄。”
敖寅拉过那名军官,那军官虽惊魂未定,却还是昂首站在了敖寅身侧。
敖寅向着安队长道:“安兄率禁卫军暗夜来访,可是奉了大祭司大人命令?”
高地人中,只有祭司掌握法术,他虽身在军营,但对祭司院后山飞临悬峰、姬步云在元老院前斗刺客、斩杀五头蛇等早有耳闻,刚才萁十七、首震显露的法术,他自然而然的猜测这两人来自于大祭司手下。
萁十七从城墙山飞下,落到安队长身前。
安队长向着敖寅介绍道:“敖兄,这位是我们禁卫军副指挥萁十七。”
敖寅消息灵通,知道面前这位曾与姬步云一起在元老院前斩杀五头蛇,姬步云与大祭司的婚姻已成定局,现在高地人中已有公论,宁可得罪大人,也不能得罪姬步云。
本来依照常备军军规,未经许可闯入军营者,立斩无赦,但敖寅知道,萁十七是姬步云下属,五人执政任他为禁卫军副指挥,完全是看的姬步云面子,这样的人,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
打破军营大门这事,可大可小,敖之武大人现在面临辞职风波,常备军高层风雨飘摇,这时最好不要和禁卫军发生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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