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炎沉默着。
“他”其实只是一段随时都可以抹去的记忆。
但宋子炎一直允许着“他”的存在。
因为他很同情“他”。
作为一名拥有天阶仙灵根的武道天才，“他”本可以成为何经武那样的人。
甚至假以时日，超越何经武，位列仙山龙榜第一也不是不可能。
可就因为一个充满私欲的女人，“他”输得一败涂地。
甚至至死，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不过，同情也有个度。
事关生死，这个度，就变得无限地微小，随时都可以跨越。
“你说，”廖雪毅见他一脸愁苦，笑了笑，“那个百晓生到底是什么来历？”
宋子炎抬眼道：“你很好奇吗？”
廖雪毅点头道：“那当然。”
宋子炎低眉道：“我也是，不过好奇心，往往可以害死一个人。”
廖雪毅撇撇嘴，知道他在暗示什么，于是说道：“你放心，我又不去找他证实个啥，就在这里猜猜能怎么着？”
然后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可是成年人了，懂滴懂滴，嘻嘻。”
宋子炎一想，笑了，说道：“确实如此。”
廖雪毅见状，打蛇随棍上似的，问道：“那你猜，他是谁？”
宋子炎却摇摇头，说道：“你猜吧，我一猜就是真相。”
廖雪毅“呵”了一声，不信，但是也真怕宋子炎说出一个自己无法反驳的猜想，导致游戏一下子就结束了，完全没有自己表演的机会，于是道：“我觉得，他应该就是五百多年前的那位人间剑圣，天一涯。”
宋子炎道眉头一翘，道：“哦？怎么猜出来的？”
这表情。
廖雪毅更加对自己的猜想有把握了，说道：“他不是说天一涯没死吗？这么隐秘的事情，怎么可能就他一个人知道呢？而且他还说，天一涯已经破而后立了，正巧，白龙剑和吹雪剑法也在最近重出江湖，听说是聚贤庄的庄主刘恕拿去给你送礼了，如今又失踪了。你说，这是不是在隐隐暗示着什么？王者归来？”
宋子炎笑道：“有道理。”
但语气之中，却并没有多少的认同感，显然是没有被说服。
就连飞猫也“喵”了一声，表示不信。
廖雪毅的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不过她脑海里灵光一闪，立马又想到一个人，惊喜着道：“是暗皇泣如子，对不对？”
并且越想，她越觉得是：“泣如子在人间龙榜排名第二，实力毋庸置疑，又神秘失踪了好几百年，啧啧……就是他了！”
宋子炎却依然摇了摇头，笑道：“我曾在杨林李家的文献里，无意中看到过，史学家对暗皇泣如子的一条较为中肯的评价。”
廖雪毅一听，知道自己猜得还是不够准确，心中不免又是沮丧，又是好奇，脱口问道：“怎么评价的？”
宋子炎道：“那时正是大金国国主定位时，史学家是这样评价的——说他实力强悍，但脾气火爆，自知无法胜任国主之位，于是就让给了咸弘义，甘愿做个屠刀沾满鲜血的暗皇，也不愿意坐在龙椅上听人聒噪。”
廖雪毅大笑道：“哈哈！有趣！”
这么一逗，她心情好是好了点，但是不想再猜了，于是问宋子炎道：“那你说，百晓生的来历是啥？”
宋子炎不假思索地说道：“能上知五千年，事无巨细有如目睹的人，只有一个人选。”
廖雪毅一呆：“你是说……人间龙榜第一，风神无忌？”
宋子炎点头道：“对，是他。”
廖雪毅道：“但他不是归入虚无？”
宋子炎一笑，说道：“百晓生不是说吗？他在六墟剑主死后，留下了一缕神念守护人间。我如果没有猜错，那缕神念，就是如今的百晓生了。”
仿佛醍醐灌顶般，廖雪毅的小嘴，慢慢地张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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