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雪灵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夸奖,嘴角的梨涡也不自觉挂了起来。但她刚刚才炼制了五阶灵器,也没准备接着用功:“老师,我今天还没回本体看看呢,麻烦您先把我给送出去吧。”
牛金宝撇撇嘴:“也不知道你这是什么爱好,不出去受个折磨就跟这一天过不去似的……”
他挥手把莫雪灵的意识送回本体,看着眼前的蓝天白云也多少有些唏嘘:“按照她这个速度,想来恢复也不远了吧,还真是后生可畏啊……”
而莫雪灵一回到本体,首先迎接她的仍旧是剧烈的疼痛。但好像这段时间受的折磨太多,识海的状况也一天好过一天,现在这种程度对她已经完全构不成影响。
她稍稍适应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就感觉嘴里被人塞进来什么东西,浓重的苦味霎时间漫延在整个口腔,应该是一颗丹药。
身边是风虎的声音,语调中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暗哑:“这聚神丹虽然是七阶丹药,但说到底却仍是恢复神识力量的,墨儿的识海受伤这么重,真的能够修复过来吗。”
他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小徒弟,内心满是煎熬。眼看着活泼可爱的小姑娘一躺就是这么久,而且可能一生就只能这样蹉跎着,他如何能不伤心。
若是他实力再强一点,能够直接制服那两人两兽,又或者自己能再多一份手段摆脱开对手也好,也就不用这小丫头自己去拼命了。她才筑基期的一个孩子,却要被逼着对上化神修士,他这个师父简直是万分失职。
沈未远最近翻看了不少医书,也联系了许多炼丹师朋友,但对于识海受创这种伤势却依旧是束手无策。他只在一些上古典籍之中见到过修复神识的丹药,凭借他现在的实力根本无能为力。
他的情绪也同样低落:“如今给墨儿吃一些有助于恢复神识力量的丹药,也只是权宜之计。只希望能够快些联系到师父,说不定他老人家能有办法救治。”
莫雪灵仍旧昏昏沉沉,但听着师父和师伯的语气,就知道他们的为难。可这时候,刚刚服下的丹药却已经化成一股暖流融进了她的四肢百骸,一股温热的气息沿着脊柱而上,渐渐包裹住她疼痛无比的脑袋。
莫雪灵只觉得浑身一松,像是干涸的土地突然得到了雨水滋润,原本龟裂的河床再次被雨水灌满。整个人都像是轻飘飘地陷在了云朵之中,这么久都无法进入的识海也终于悄悄开了一条缝。
她终于能够调动自己的神识力量,在识海之中缓缓睁开眼睛。
入目的还是那片空间,只是广袤的海水已经渐渐萎缩,只剩下中间可怜的一小片。天空中的星星也像是隐没在了夜空之中,整个识海空间都显得有些衰败。
而在识海上空,筑基台则是稳稳压在百兽丹的上面,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只是原本精致美丽的建筑像是经历了岁月一般,渐渐显露出一些风霜的痕迹。而它镇压之下的百兽丹,则是发着暗暗的红色光芒,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兽吼,明显正在酝酿着暴动。
莫雪灵不禁有些后怕,她那一下攻击果真是用尽了全力,自己的识海已经几近干涸,几乎差一点就要崩溃了。还有一颗百兽丹悬在这里,就像随时会爆炸一样,若不是还有筑基台镇压,她恐怕连个活死人都做不成。
但既然识海已经初步恢复,她也赶紧尝试着启动御神决。她新得到的那部分御神决中就有修复识海的方法,只是她一直没有学会。但和在空明境里没日没夜的炼制灵器相比,修炼御神决无疑是更快捷的选择。
可是,她刚刚尝试使用神识,就再次被强大的疼痛席卷。夜空中,御神决的星星也时隐时现,只能发出微弱的亮光。
莫雪灵咬牙坚持,努力地忽略疼痛。她好不容易才寻到修复识海的机会,肯定不能就这样放过。
风虎和沈未远来了之后,陆渊就一直静静地呆在一边,认真听他们讨论病情。但他的眼睛却没有一刻从莫雪灵身上离开过,人也一直守在她身边。
他伸手给莫雪灵掖被子,却看到小姑娘的眉头似乎皱了一下。虽然幅度很小,他却立刻起身上前:“墨儿?你是醒了吗?墨儿?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他赶紧拉过一边的沈未远:“沈大师,您赶紧过来看看。她的眉头刚才皱了一下,是不是要醒过来了,还是发生了什么危险?”
他语气十分焦急,眼中划过黑白两色的光晕,看得风虎心下就是一紧。
沈未远倒是没发现不对,赶紧过来检查,很快眉头就皱了起来:“她的识海有波动,这难道是刚才的聚神丹起了作用?”
可说完自己就推翻了这种猜测:“聚神丹没有这么大的效用,可墨儿的识海却的确有波动,而且有越来越强的趋势。这应该不是坏事,我们再观察一会儿,说不定会有奇迹。”
还沉浸在识海中的莫雪灵根本听不到他们的声音,还在咬着牙努力和疼痛做斗争。
原本艰涩难懂的御神决,也在她的坚持之下渐渐流畅运转。天空中星辰再次闪耀,她残破不堪的识海,也开始缓慢地自动修复起来。
感觉到识海中的状况越来越好,莫雪灵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只看到面前有几个模糊的影子,连是人是鬼都没有看清楚,就再次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仍是在空明境之中,还是那片软软的草地,身边也还是光头的牛金宝。他这次手里又攥了一大把狗尾草,正抖着手在她鼻子下面磨蹭。
莫雪灵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不高兴地揉了揉鼻子:“老师,您也太幼稚了吧。”
她说完才想起自己是怎么昏过去的,噌地从地上蹦了起来:“老师!我的识海恢复了!也……也不算是完全恢复……但也已经开始修复了!估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从沉睡中清醒过来,再也不用当个活死人了!”
牛金宝多少有了些猜想,也为这个学生感到高兴:“可以恢复自然是好事,但醒来之后要好好稳固一下自己的识海,等完全恢复了才能尝试炼制灵器。空明境中虽然是你的意识投射,和你本人毫无差别,但仍需要身体适应一下真正的炼器,才能巩固这段时间的所学。”
他看着莫雪灵也有些不舍,但还是抱着双臂嘴硬:“行了小丫头,跟老头子呆了三个月估计早烦死了吧,赶紧恢复了离开这里,正好还我个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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