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她只见过梅妃一次,还是远远地瞧见的,沈若皎怕惹事,瞅见梅妃前拥后簇那架势,便改了道走小路,生怕打了照面。
那一眼的确惊艳,不得不说梅妃是真的美,生得柔弱可人,我见犹怜,难怪白禛待她与旁人不同。
或许这,也是梅妃早亡的原因。
重活一次,她觉得宫里曾发生过的一切都充满诡异,或许是她杯弓蛇影,她总觉得那位梅妃的死,并没有那么简单。
又是毒杀,又是离奇病亡,这白禛的后宫还真是一团乱麻。
深宫算计,云波诡谲,迷雾重重,沈若皎并不知道自己能否全身而退。
但这趟浑水,她不得不淌。
一直到除夕前一天,沈若皎的病才彻底痊愈。
沈若皎倚在窗前,托着下巴打量窗外一株寒梅。
记忆里,她以身体抱恙为由,并未出席除夕宴。
但今时不同往日,明日的除夕宴,她无论如何也是要去的,她得好好观察一番,白禛的后宫,到底是个什么形势。
这次除夕宴是太后操办的。
太后林素墨也是誉满京都的奇女子,早年和先帝一起御驾亲征,收复失地,一次战乱中,先帝为救太后,身受重伤,落下病根,岐朝刚刚恢复元气,先帝便因旧疾早早仙逝。
当时还是太子的白禛年仅十二,匆忙接过重担。
幼帝登基以来,朝堂内外反对的声音快要翻了天去,是太后林素墨力排众议,持先帝遗旨,一力辅佐白禛,垂帘听政半年后,将大权归于白禛手中。
白禛也没有辜负先帝与太后的厚望,执政以来,雷厉果断,完全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太后喜欢热闹,宫里大大小小的宴一年到头设了不少,铺张是铺张了些,可太后背靠南方林家,谁也不敢有半点怨言。
记忆里,她很少出席各种宴会,多数时候都是称病缺席,除非是不得不到的宫宴。哪怕去了宫宴,也极尽低调,生怕引人注目。
有时她甚至觉得不仅白禛忘了她这个人,恐怕全宫上下都不记得有她这么个贵妃了。
因此,当她身着华服姗姗来迟时,满座娇娘说是惊得花容失色都不为过。
今日的沈若皎一改往常的素净,一身桃粉色莲纹罗裙,衬得她肤色如雪,青丝挽作随云髻,发髻当中插了一支雕工精致的雪玉簪,同样以雪玉打磨成的泪滴状耳坠显得耳垂小巧而白皙。
一只脚刚踏进前殿,方才还嘈杂的的宴席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齐齐向她看来,片刻后,爆发了更大的议论声。
“如此颜色,真不愧是岐朝第一美人……”
“沈贵妃不是从来都不参加这种宴会的吗?”
“谁知道呢,兴许是想明白了,要在太后面前表现吧。”
敛月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在入宫之前,自家娘子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
沈若皎本人更是荣辱不惊,在众目睽睽下走向高台,标标准准地行了一礼。
贵女的礼数修养,并不会因为三年的沉寂便就此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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