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瞠目结舌,老半晌,才吐出口浊气,皱紧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
这句话,她是看着德志说的。
她不在寿禧宫的时候,宫内的大小事物全都是大长秋德志着手处理,没有什么能够瞒得过德志的眼睛。
“太后娘娘,奴婢真的不知情。”德志惊讶了一瞬,又恢复常色,丝毫不见慌乱。
看起来倒是冷静从容,许是打算抵死不认了。
也是,若是背上一个失察的罪名,尚且不算什么大事,顶多挨上一顿板子,罚扣几月俸禄。
但若是坐实了杀人移尸罪,那等待他的可就是灭顶之灾。
德志不肯轻易承认,也在意料之中。
“公公不是一向明若观火么,怎的如今倒是蔽聪塞明了?”沈若皎也不急不恼,慢悠悠意味深长地说着,嘴角带着别有深意的笑。
德志躬身垂首,一脸惶恐:“奴婢不敢欺瞒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这血迹是从何而来,奴婢当真不知。”
“沈贵妃,这其中或许另有隐情,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太后沉吟一番,还是选择帮德志说话。
毕竟德志在她身边服侍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德志蒙受不白之冤。
说德志杀人,她是不信的。
见太后隐约有替他撑腰的意思,德志的腰板也挺直了些。
就算是看在白禛的面子上,沈若皎也不能忤逆太后。
静默片刻,她扯了扯嘴角:“便是有隐情,也该探查清楚,不是吗?”
“倘若敛月所言属实,那么寿禧宫中,除了真凶之外,还有帮凶,将鸢秋抬了出去,也就是说,鸢秋之死的凶手、知情者和帮凶,全都隐匿在这寿禧宫中,将他们揪出来,也可让太后娘娘高枕无忧,以免将这般危险人物留在身边,夜长梦多,引来祸端。”
她的声音淡而轻,却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坚决镇静。
听到她这番分析,太后面色一白,也隐隐觉得后怕起来。
她犹豫了片刻,眉头仍未舒展:“依沈贵妃所见,该怎么查?”
“堂堂太后的寝宫,总不能什么人都能进吧,难道无人看守?”沈若皎淡笑着,看向低垂着头的德志,“这宫中值守之事,德志公公应该了然于心吧?”
“是……”德志拖长了语调,精明的眼眸瞥向身后宫人,“奴婢们定会全心全意配合娘娘的调查。”
寿禧宫的宫人们全都畏畏缩缩,低垂着头,一言不敢发。
沈若皎知道,他们什么也不会说,因为他们的内心,对德志充满了畏惧。
恐惧,胁迫,会使人丧失一切表达的欲望。
她从来就没有把希望寄于他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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