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渊国,国都(京师)庭尧,位于琅菏郡,地处中心,景色优美,一年四季,适宜人居。
此时京师正值冬季。如今正是宏渊国第八位王,元禾王执政,人们都说当今是太平盛世,大王是贤能之君。
夜深,左相府内,左丞相赵赫借着微弱的烛光还在批阅文书,他殊不知一位身背长弓的男人已经翻进府中的后园。
几个护卫还在前院巡逻,赵赫的家眷也都早早睡下。
男人伸出满是老茧的手,抽出背后的弓,拉起弦,弓发出轻微的弓弦绷紧声,“搜”一只长箭飞射而出。
赵赫正批阅着,突然感觉眼前闪过一黑影,紧接着屋内蜡烛全被风给呼灭。
墙面上传出声响,似有弓箭插入,赵赫大喊“有刺客!”
护卫们问讯而来,正好看到一黑影正翻越院墙,几名护卫追上去。
重新点上蜡烛,赵赫与几名护卫才发现,墙上插着一只箭,箭上捆着一张纸。
拆下箭来,赵赫打开纸卷,里面的内容让他脸色大变。
半个时辰后,几名护卫赶了回来“大人,我们追到河边时,那名刺客跳入河中自尽了,要不要通知城卫去打捞尸体?”
赵赫叹了口气“不必了,今日之事,半字都决不准外泄”
几名护卫半跪在地上“属下明白”
第二日
宏渊宫,议事殿外,树梢上的叶子已经泛了黄,树下人声鼎沸,“哈哈哈,右相,五年未见,身骨还是这么硬朗。”一老者身穿朝服,头发稀疏,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脸上有着数道褶皱的皱纹。身后跟着一众门徒。
“哈哈哈,赵老弟,我郭擎身体可硬朗不了多久了,可别拿我打趣,倒是赵老弟你,这两年做了左相,是越来越年轻了”说话的是另一老者,官员头戴冠,身穿宽袍大袖,袖子上还有些许补丁。腰配书刀,手执笏板(上朝用的记事工具),耳簪白笔。
群臣:“间隔五年,王上又召开朝会了”
“是啊,是啊,”许多几年未见的大臣都互相聊着这几年的事。
大殿内出来一位宦官喊道:卯时到,群臣进殿!
群臣纷纷进入大殿内。
大殿内,宦官喊道:“有事早奏,无事散会“大王”群臣纷纷做稽首。
庙堂之上,坐的正是如今宏渊国的王,张啸杀,面相看,鹰钩鼻,长脸,眼神中还有淡淡的锐杀之气,长长的山羊胡早已斑白,脸上的几道疤,都有着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
难以想象,六十九岁的老人,身穿黑红龙袍,坐在那里,身体依旧硬朗,面色仍然红润。
有江湖人士揣测,元禾王张啸杀早已进入天境,天境者,气通经脉,可飞于天百步,可遁地穿林,寿命也大大增加,活个一两百岁,不成问题。
“诸位爱卿平身吧,都快入座,赵志啊,差人拿几个炉子进来,不能冻坏大家身子骨”。
“谢大王”,群臣入座,每个人身前都放着张桌子,身下有毛毯,方便大臣们跪坐。
张啸杀扫了一眼众人,“王崇楦去了哪?”
护军都尉胡畏起身“回陛下,昨日王太尉带人去参加雪莽的武将会了。”
张啸杀愣了一下“哦,武将会,又到武将会了吗,时间过的真快”感叹之中,回想起了曾经。
在宏元王朝覆灭后,宏渊进入孱弱的时期,前面几代国君采取了修生养民的政策,战事甚少,到了张啸杀继位这个时期。
西面有沈,安两国虎视眈眈,北有雪莽这个庞然大物,张啸杀刚继位那会,雪莽时不时就令几千骑突袭宏渊腹地,掳人抢物,令张啸杀苦恼不已,后来有一位善用奇谋的武将王崇楦的出现,才改变了这一切,更让其手下的“沐阳血骑”闻名周边诸国。
雪莽见打不过就提出比将,每五年一比,双方各派青年将才,类似于点将,每次赌注大小不一,最多的时候,雪莽曾下注八千万贯文,可惜雪莽未曾赢过。
宏渊已赢二十年有余,未有败绩,可再怎么赚,也赶不上别人贪啊。
张啸杀想着,想着,就把目光投向了郭擎。
郭擎被张啸杀看的一颤,心中暗道不好,他一向直觉很准,他感觉今天,肯定有事,而且与他有关。
“那么,诸位爱卿可有什么要事要上奏?,没有就快些散了吧,待改日称奏疏即可,不必面见”张啸杀有些乏了,说罢就要起身。
“王上且慢,臣有事要奏”
张啸杀刚要起身扭头一看是赵赫要奏,又只得坐回去。
“赵丞相,你又有何事啊?”
“臣赵赫状告右丞相郭擎,不理灾情,贪墨钱两。”
“口说无凭啊,赵大人你可得讲证据”。说话的是治栗内史孙大海
“你孙大海和他郭擎都是一丘之貉,嘿,这真是主人没急,狗先跳,你出来狺狺狂吠什么,证据自然有,看看这个!”
赵赫拿出那份纸卷:“看看!这是安鹤郡监御史刘峰写的,从元禾五十九春,其下有四座城遇洪水,现在已经元禾五十九秋了!
这封奏疏一直被压着没能上报,直到前些日子有一弓箭射入我府中,这才被我得知,刺客已自绝身亡,此为死谏啊!
滔天洪水冲垮了城墙,至今当地黔首还在水中生活,仅有的木家具也被劈砍成柴火拿去煮饭,再后来洪水蔓延至各家各户,连火都生不了,当地黔首已经到了仰食桑葚的地步了。郭丞相对此事置之不理,那里的百姓,饿的啃树皮,食腐尸,却还有人下令还不允许灾民到其他郡。”
宦官刘志小跑着过去接过纸卷递给了张啸杀。
张啸杀拿起端详,上面的字迹写的很潦草,似乎写作者写的时候很着急的样子。
赵赫接着说“如果到了其他郡就直接被你们按做流民押入牢中。
安鹤郡郡守吴子柯三次上书恳请发放赈灾粮无果后,只能集结当地乡绅,名门望族,自行筹措粮草赈灾。
西面越国蠢蠢欲动,杜裕峰几次恳请调拨钱粮,增派兵员,你可曾拨过一文钱,一个兵?”
“还有你孙大海,多地旱灾,你治栗内史干什么吃的,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你,看看这几年,粮食产量可有上涨。”
郭擎笑了笑:“赵老弟,你总算说完了,那我来说说,
首先你说死谏,这事或许是有人派死士故意为之,挑拨你我二人的关系,毕竟那份纸卷当初只有你看过,与你现在交上去的一样与否,这可值得推敲。
赵赫面色铁青:“我交上去的,当然与我看到的一样!”
郭擎又说道:“安鹤郡旱灾,我早曾下令其他几个邻郡救济灾民,如果是几个郡不听我的令。
这应该让御史大夫李杨来检查督促各郡?怎么能赖到我头上呢,反正我现在谁也管不动了,没准过几年,老哥哥我就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了”。郭擎两手叉腰,咧嘴一笑。
“嗯?这个,这个左丞相说的有理,右丞相说的也不错”御史大夫李杨忽然被点了名,只得匆忙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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