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两名美貌的侍女正在服侍周盟,在这北驿城里,他惬意极了,自从关仪等人走后,他就把政务全都交给手下人去做,自己躲到城尉府里逍遥快活。
从几案上拿块水果吃,又喝口酒,旁边还有人按摩,权势的快乐,他已经体验到了。
“周兄雅兴啊,深夜还有女子相陪”从木楼梯上传来一道声音。
“是谁”周盟起身,两名侍女向后退去,
一名男子头戴青铜兜銮,青铜在火炬下散发出昏暗的光,撒下阴影,遮蔽了他死盯住周盟的眼睛,从楼梯走了上来。
周盟看着眼前的人似乎有点眼熟,透过兜銮看向那对眸子,不由得大惊失色:“你是,军司空曹洺!”
曹洺似笑非笑地: “周兄,总算认出我来了?”
周盟警惕地盯着他:“你想做什么”曹洺是唯一知道他底细的人,偏偏在兽潮发生时失踪了,周盟一直以为他是死在那夜混乱之中,没想到今天他又悄声无息的站到了自己面前。
曹洺大大咧咧坐到周盟面前:“我是来跟周兄,叙旧的……”
沈国,博黎,这是沈国的都城,心脏的所在。
今天街上下起了细雨,行人们都不愿意出门,连巡逻的甲士,也躲在军营中,街上空荡荡地,还刮着阵阵凉风。
沈国的王宫不大,砖石瓦砾采用的都是冷色调,宫内侍卫仆从甚少。
新君才刚刚即位不久,便下了多道政令,提拔孙氏兄弟,并将一些混吃等死的族兄弟驱逐圈禁。
而王宫也被这位新君改造,据宫里出来的人说,这位沈国新君,不喜热闹,也不近女色,将宫中大部分仆从、侍女全都驱了出去,还把中心的几座大殿拆了,建了一片竹林。
而大臣议事也是单独入林见他,这种方式,也叫黔首们啧啧称奇。
最近沈国发生的最大的事便是孙尚出使宏渊了,有些老臣儒生直言这是要向宏渊低头,称臣纳贡,便整日跑到王宫前,叩首抗议。
但回应他们的,却是沈国官吏的集体沉默,明眼人怕是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
当沈国九卿得知这位新君即位后,将他们召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商讨如何吞并宏渊时,他们一致认为,新君疯了。
沈国左丞相更是直言:沈国现在与宏渊实力悬殊,若与其开战,一旦战败,沈国再无生还可能。
那阵子,九卿中反对者持多数,整日可见官吏出入竹林,但后来这位新君将孙氏兄弟召集进城,九卿竟同一时间哑了声。
随后孙氏兄弟中的孙尚游说各吏,半月后,朝堂竟再无反对之声。
计划就那么仓促的定了下来,孙尚做使节入宏渊迷惑元禾王,孙隶在边境练兵点将,随时准备作战。
细雨缠绵,一名小吏小跑在王宫的砖石上,踩到的水坑跃起一滴滴水珠,飞溅到衣袍上,形成一摊摊水渍。
他只手挡住额头,以免被风刮溅的水珠,迷了自己的眼睛。
不远处的前面有一片竹林,竹枝挺拔茂盛,叶子翠绿细嫩,在这秋意盎然的季节里,也算是难得见到的一抹绿。
从远看,那竹林绿得像一块无瑕的翡翠;近看,竹林又像一道绿色的屏障。
如果是雾霭的天来到这里,烟波浩渺,露水浸透了人的心扉。神神秘秘的雾岚中,一座座飘渺的庭院,像古时那些修道隐居之人的别院,演绎神奇梦幻的浪漫情调。
两名持戟甲士守在竹林的入口,雨滴打在他们的盔甲上,噼里啪啦的乱响,风卷着雨水拍打在脸上,但他们仍面无表情,不动身躯,仿佛老树盘根,扎在这里一样。
小吏走上前去,从袖中掏出一枚木制令牌,递上前,甲士接过令牌,扫视一眼后,还给了他,让开道路。
小吏对着两位甲士点头,然后一路小跑进了竹林。
或是因为这里茂盛的竹叶,雨在这里面小了些。
进了这里,地上便不是砖石了,而是厚实土地,踩在上面,一脚全是泥。
再往前走,有一座石亭,里面有一张石桌,几个石凳。
其中一个石凳上坐着一位白长衫的年轻人,这便是沈国的新君:沈炙
名字听起来热火朝天,但本人却正好相反,英俊的容颜下是一双冷酷的眼神,皮肤白的吓人,手上把玩着一颗棋子。
小吏压了压颤抖地心,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新君正在与一位老者下棋,旁边仅有一名负责倒茶的仆从,雨打在竹叶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却有一种静谧的感觉。
小吏行礼:“禀君上,有一封宏渊送来的密报”
沈炙落下一子:“你念一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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