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的工作就是要让你想起来,这对我们相当重要,对你也是。”古猢和颜悦色地施加着压力。王端感受到这种压力,于是尴尬地垂下头去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抬起头用力摇了摇:
“我所能想起来的另外一个人名是孙喆,不过我记得那个人早在好几年前就已经被捕了。”
鞠秉下意识地看了自己的学生一眼,那件事和古猢有着很大关系。
古猢对此却没表现出任何反应,他平静地捏了捏下巴,问道:“你说得不错,孙喆已经在几年前被处斩了。不过那其事件的背后还隐藏着另外一个人;你既然知道孙喆,那么应该也可能听到他的名字才对。”
“有这样的事?那是谁?”王端有些惊讶,鞠秉仔细注视着他的表情,但无法分辨这惊讶是真的还是演技。
“我们不知道,只知道这个人隐藏在宏渊内部,并且极端危险。”荀诩说到了关键之处,语速开始放慢,“我们唯一掌握的只有他的别称。”
“隐藏在宏渊内部?您是说,此人不在安国?”王端细眯着眼,反复咀嚼古猢刚刚所说的话。
“是的……”
王端等待着古猢说出来,他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钟山神,这是他的别称。你能回想起来什么吗?”古猢说出来的时候,全身像是释下了很重的担子,一阵轻松。
这个名字没有给王端带来任何情绪上的波动,至少鞠秉没有观察到任何波动,似乎这是一个完全无关的路人名字。王端双手十指交叉搁在腿上,皱着眉头拼命回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表示从来没有听说过“钟山神”。
“事实上……”徐永还补充道,“宏渊间军司马对于间谍的命名有自己的一套规则,多是以山川河流名来称呼,比如刘先的别称就是‘漠河’。
至少在我接触到的人里,没有用古代神兽取名的。间军司中很少有人看过《山海经》。”
古猢失望地朝鞠秉摆了个手势,询问暂时告一段落。
从门口走进两名卫士,客气地把王端带去了隔壁屋子里去,那里有备好的酒肉水果,甚至还有两名歌姬,她们是特意被借调过来的,古猢自己掏的腰包。
等到王端离开以后,古猢啪的一声将毛笔丢在案几上,烦躁地吸了几口气,对在一旁默默整理着记录的鞠秉说道:“老师,您觉得怎么样?”
“不好说,但至少他的话完全可以自圆其说。”鞠秉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没发现什么矛盾之处。”
“这才真是让人感到厌恶。”古猢恨恨地咬着牙,“我不怕那些把真相藏起来的说谎老手,我有的是办法撬开他们的嘴;最讨厌的莫过于那些确实毫不知情的家伙。”
“呵呵,不过现在就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我们还能怎么办?总不能写信去庭尧直接问张啸杀吧?”
鞠秉沉稳地拍拍古猢的肩膀,然后把自己的水杯递过去,示意他冷静下来。古猢咕咚咕咚一饮而尽,他浑身的燥热总算压下去一点了。
“别着急,时间是在我们这边。”鞠秉淡淡地说。
“希望运气也是。”
下午询问工作再度展开,话题仍旧集中在“钟山神”的身份上。古猢和鞠秉反复盘问王端,甚至暗示如果他在这个问题上不能给出满意答复,将不能指望得到丞相府的信任。
询问持续了一个半时辰,最后被问急了的王端忽地站起身来,绝望地大叫道:“你们不如给我一份官员的名单,挑出你们最不喜欢的家伙,我来供认他就是钟山神好了。”
鞠秉见王端的情绪有些失控,连忙宣布询问中止,派人把他带回到卧房里去。
房间外,古猢与老师闲聊两句:“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已经跑回宏渊的间谍,君上和丞相,把他看的这么重视。”
鞠秉叹了口气,“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说罢,掏出一个木牍,递给古猢。
读完后,古猢大吃一惊,这个钟山神,原来不仅是潜伏在安国的间谍,还同时潜伏在宏渊和沈国以及雪莽。
这份案牍,曾记录,两年前,他作为宏渊的间谍,偷偷面见了安国君王,成为了“双面间谍”,假意投诚后,却又将安国的情报给了沈国,沈国的情报给了雪莽,雪莽的情报给了宏渊。
兜兜转转,竟然成了一圈。
人物生平:
田儋是狄县人,战国时齐王田氏的同族。田儋的堂弟、田荣的弟弟田横,是当地有势力的人物,而且宗族强盛,很得人心。
在陈涉开始起兵自称楚王的时候,派遣周市攻取并平定了魏地,向东打到狄县,狄县固守县城。田儋假装绑住自己的家奴,带领着手下的年轻人去县府,称在拜见县令之后杀死有罪的家奴。在拜见县令的时候,他们乘机杀死他,然后又召集有势力的官吏和年轻人说:“各地诸侯都已经反秦自立,齐地是古代封建的诸侯国,而我田儋,是齐王田氏的同族,应当为王。”于是,田儋自立为齐王,并且起兵攻打周市。周市的军队撤走以后,田儋乘机带兵东进,夺取并平定了齐国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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