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穗是被闹钟吵醒的。
她迷茫了会儿,才看出来这里不是在家里。
“醒了?”
突兀地一道男声从她脑袋后面传来,南穗猛地对上了男人那张脸。
傅景珩坐在沙发旁的黑色轮胎上,和南穗睡觉的地方头挨着头。
见她一骨碌从沙发爬起来一副受惊吓的模样,他眼睫低垂,目光被柔软纤长的睫毛覆盖着,带着浅浅的柔光。
南穗捂着差点蹦到嗓子眼里的心脏:“你干嘛啊,我的心跳声被你吓得从每分钟70飙到了120。”
她半跪在沙发上,神情已然没有之前的漠然,慢慢地恢复原本的熟悉与鲜活。
傅景珩静静地看着她,好半晌,他唇边小幅度地翘了翘,他垂睫,轻声道:“能再看到你这样,挺好。”
南穗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她往前挪了挪:“你说什么。”
外面的阳光倾洒进来,眼前的男人背着光起身。
他身材高大,不可忽视的侵略性与强烈的压迫感朝着她尽数倾来。
一晚上过去,他的衬衫西裤有些褶皱,透着一种慵懒颓废的性感。
他弓着脊背双手撑在沙发上,她像是一条砧板上的鱼被他灼热的目光牢牢地钉在这里。
他的眼睛很好看,黑到极致也清澈到极致,南穗情不自禁地陷入他温柔又深情的漩涡。
忽地,男人俯身,他伸出五指抓住她的大腿,轻松一拉,南穗随着他的动作被扯到他怀里。
她的双腿被迫岔开抵着男人的膝盖,脑袋扎进柔软的沙发,南穗被傅景珩猝不及防的动作惊得心跳加速。
这样的姿势太危险也太暧昧。
南穗脸颊的温度一下子攀升上去:“我只是想问你刚在说什么,我没让你耍流.氓。”
她抓着沙发的指节泛白,双肘刚撑起,南穗看着男人倏地倾身压来,他的面庞一点一点地朝着她靠近,直至近在咫尺。
距离极近,两人的鼻尖几近相抵,南穗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的呼吸酥酥麻麻地流向四肢百骸,紧密胶合。
南穗连忙扬起脑袋砸向沙发,睁眼的瞬间,傅景珩的额头抵着她的,他的掌心像是蛰伏已久的野兽摁在她挣扎的手心,贴得严丝缝合。
他的掌心灼烫难耐,呼吸轻轻拂过她的面颊,南穗屏住紊乱的呼吸偏过脸,不敢直视他的眼神。
傅景珩微微侧头,想要更近更亲密的动作,却克制地压抑着这股急迫冲动。
“我想说的是。”
他的薄唇附在她的耳尖,声音很轻很低,带着沙哑:“公主,起床吃饭了。”
南穗心跳如鼓,她故作淡定地嗯了声,脚尖蹬在沙发上借力逃出男人的禁锢。
在她挣脱后,翻了个身从沙发上爬起来,弯腰穿鞋子,系鞋带的指尖紧张得发软。
她的长发随着低头的动作披散下来,遮掩了她懊恼的神情。
经刚才一闹,南穗彻底回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居然把藏在心底的秘密都对他说了出来。
还哭得稀里哗啦的......
好丢人。
南穗没有勇气抬头,她现在都觉得她在傅景珩面前脱光了所有的衣服,没有一丝遮掩。
她羞耻得只想埋进墙缝里藏起来,把昨晚的一切都忘掉再钻出来。
久久未见她有动静,傅景珩问:“怎么了?”
傅景珩顺势蹲在南穗与茶几中间,单手握着她的脚踝放在他的膝盖上,修长手指绕着她鞋带熟稔地系上蝴蝶结。
南穗发现傅景珩似乎是知道她抵抗不住这样的诱惑,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来蛊惑她跳入他设置的陷阱。
她的心脏突突直跳,像是失了魂的小鹿到处乱撞,南穗不自觉想要收回她的脚,又被傅景珩抓了回去。
他抬头,眼底漆黑深沉,直直地望向她。
南穗被傅景珩灼热的目光看得有种呼吸喘不上来的感觉,心脏噗通噗通跳得又急又重。
猛烈地像是有人在她心口敲着鼓。
“七七。”他突然开口。
南穗回神:“嗯?”
傅景珩松开她的脚踝,抬眼看她:“我追你。”
南穗听到他丢下来的这两个字,耳边仿佛有一颗.炸弹朝着她飞来。
他在说什么?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傅景珩握着她的手,十指交缠,他压低嗓音,一字一顿地说的很认真:“不是觉得我不喜欢你吗?”
他对上她的眼睛,语调缓慢道:“那我追你。”
说完,傅景珩没有等她任何反应,起身走向厨房,只留南穗一个人在沙发上。
她怔怔地看着电视机黑色屏幕里映着自己的身影,完全不知所措。
脸颊的温度蓦地上升,渐渐地蔓延至耳廓,倏尔想起男人的某句话,那股热意又散去。
她什么时候说他不喜欢她了?
南穗低头看着傅景珩为她系的鞋带,很漂亮的蝴蝶结。
他的喜欢,南穗能感觉到。
她只是觉得他没有她喜欢他的那种程度。
南穗自顾自地想,傅景珩已经将热腾腾的牛奶端过来。
“喝完我教你漂移。”
南穗看着他和以往没什么变化的神情,她嗯了声,“还没洗漱。”
傅景珩也不知道去哪儿翻出来一小片漱口水,递给她:“先用着,教完送你回家。”
南穗:“我开了车。”
“......”
傅景珩扫一眼过去,南穗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他慢条斯理地挽起衣袖而后垂睫:“那麻烦你了。”
“麻烦我?”南穗愣住,不懂他的意思,“麻烦我什么?”
他轻飘飘地说:“麻烦送我回家。”
傅景珩这句话把她噎住,南穗惊愕地看着他,似是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人明明前一句说要追她,后一句就让她开车送他回家。
到底谁追谁。
“不顺路。”
女人好像就是这样,搭个梯.子顺着爬上去,骑在他脖子上撒野,恃宠而骄。
仿佛这样,才能浅显地看到他的喜欢,他对她肆意的放纵。
傅景珩走上前,在南穗抬眼时,忽地俯身与她保持平齐。
他漆黑深邃的眼眸看着她,眼尾耷拉下来,声音压地极低:“明溪公寓是顺路的。”
南穗被傅景珩突如其来的动作与表情看呆了,整个人仿佛重组了一遍。
为什么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她。
可气的是,南穗对他这样,毫无抵抗力。
南穗随意咕哝几声,拿着那片漱口水去洗漱。
喝过牛奶,南穗和傅景珩去场地。
“门什么时候开的?”
南穗对此没什么印象,也没听到开锁的声音。
傅景珩:“你醒前半个小时。”
“不用找了。”傅景珩见她左顾右看,他道,“开门的人走了,这里就我们两个。”
“......”
南穗下意识抬头。
傅景珩余光瞥她一眼,倏地轻笑出声。
男人的笑声从嗓子里磨出来,低沉富有磁性,听起来让人的心尖都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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