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权之下必有妥协。冉冉知道,外间还有保镖,而且这么血雨腥风的时刻,估计也不会出什么男女关系上的问题,毕竟保命要紧。于是,她默许了。
可躺到床上后,冉冉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身旁有着一个陌生人躺着,虽说不是一张床,可也是不舒服。何况,下午的时候受到的惊吓,还有那司机死前的惨状,不时刺激着她。她真觉得煎熬极了。
“怎么了,睡不着?”一旁床上的龚龙听出了她的不安,忽然问道。
“嗯。”冉冉不想多说,怕说多了又让这喜怒无常的男人冷下脸来说自己。
“害怕?”他猜测。
冉冉还是嗯了一声。
“为什么第一次见到我,哭那么伤心?你说的那个故人是谁?”龚龙忽然出声问道。
这个话题实在是太跳跃,而且还是黑暗中两个躺在床上的人的对话,真真是古怪。
不过还好,有时候黑暗也是种武器,是可以隐藏自己表情的武器,不过黑暗却容易泄露内心的想法。此时,冉冉忽然有想说一说的愿望,何况,这个似乎也是龚龙问过她几次的问题,她估计不给他个解答,他似乎会一直追问下去。
“我说的故人就是我的前夫,你的背影太像他了。”冉冉简短地说明了原因。
“哦。”龚龙释然。
“你很爱你前夫吗?”他直接问道。冉冉能理解,她那次见到他,哭得那么伤心,是个人估计都会这么想。
她没直接回答:“他是个好人,像阳光一样温暖了我,在遇到他之前,我就像生活在下水道的老鼠,生活黑暗又惊悸,那种惶恐不是用语言能形容的。可是他能理解。他的出现,让我感觉到了我像个正常人。”
龚龙轻笑了声:“你是想回避开这个话题吗?我怎么感觉你对你前夫有的,那不是爱情,而是一种寻求相依为命的温暖,而你对他的感情,却是感激多过爱慕吧。”
冉冉愣住了。她是这样的吗?她脑海中像放电影一般飘过了和闻鸣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时候的她,被宠得像个小女人,她喜欢和他在一起,那样的生活,是她一直向往的。至于爱情……她仔细地思考着。
“看吧,你自己都不确定,犹豫了。”龚龙下了结论。
不对,他这么说也不对!冉冉反驳道:“我和他之间,并不仅仅有感激。我从他身上,寻求的并不只是一种温暖。”
她顿了顿:“我想我是喜欢他的,如果他还在,我会一直和他好好走下去的……”说完她叹了口气。
龚龙沉默了。寂静的房间里,黑暗中空调的风声,嘶嘶嘶地特别刺耳。
“好了,睡吧,明天我们还要赶飞机。”龚龙声音沙哑地说到。
一夜冉冉都睡不安宁。她一直梦到有人在追杀她。可她张大了眼睛,就是看不出具体是谁。她只能不停地奔跑,想躲开那些人。在睡梦中整整跑了一夜,醒来后是腰酸背痛,腿倒是没抽筋,不过也疼得要命,跟真的跑了几公里似的。
龚龙倒是无所谓的样子。整理得很清爽。倒是她面色疲惫,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看她收拾妥当,龚龙居然递给了她一副墨镜。
冉冉在心里暗想,如果到时候大家出现在机场,加上那几个黑客帝国的,那简直不吸引眼球才怪,哪里起得到掩饰的作用?
不过现在龚龙似乎成了罩着她的人了,她有种直觉,她的安全他会负责的。所以她顺从地接过了那副黑超。
事实上,她完全是多虑了,她和龚龙两个人就像是普通游客一般,上了飞机,还有其他随行人员搭乘的是另外班次的飞机。而那几个黑客帝国一般的保镖,就一直没出现过。消失得无影无踪,以至于冉冉有种错觉,以为自己看到过他们是种幻觉。
一路出乎意料地平静,直到飞机降落到程川的一刻,冉冉的心都是悬的。
下了飞机,早有人来引两人走出通道。看那架势是训练有素的。警惕性空前高涨的冉冉,却不愿意特殊,直到来人微笑着说:“艾女士,这边请,魏市长在外面等您。”冉冉才彻底放松下来,跟着那人走了出去。
龚龙沉默地走在她身旁,脸上的表情冉冉有些不太懂,似乎带着一种失落,似乎又是如释重负,反正很复杂,没法用语言精确地形容。
他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交代她:“你这阵子要多注意安全。”停了停,他补充说:“外地就少去,尽量待在程川吧。”
冉冉跟着来人往前走着,嘴里也应着。她压根没工夫去细想他为什么会和自己说这样的话,她快步往前走着,回头一看,龚龙已经停住了脚步没跟上来。她有些奇怪地顿住看他,他朝着她挥了挥手,示意她继续向前,不用管她。
冉冉看看前方,贵宾通道不远处落地玻璃窗下,已经能看到魏文站在那里看着她。
她回头看去,龚龙一个人站在那里,显得那么孤寂。他还在看着她,眼中的神情实在是太奇怪了,奇怪得她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她还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魏文已经朝着她挥手了。
昨夜那令人惊恐的恐怖经历,还有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她想第一时间就把这些经过告诉他。她对着他展开了笑脸,快步走了过去。
进了那间贵宾室,她看到一贯沉稳注意公众形象的魏市长,朝着她张开了怀抱,冉冉小跑着扑了过去,而他紧紧地把她搂在了怀中。
冉冉像个恋爱中的小姑娘,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把脑袋深深埋在了他的怀里。而他安慰着她:“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显然已经知道在G市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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