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得知鹅塘冲的事情后,起初也只是随大流地听个响讲个话,可听人说杨帆身在何家堡而且手握一百多人枪时,他不淡定了。
恰逢永州新任镇守使望云亭上任,一番连续三个月的操作下,便有了这次匪徒,乡勇及一团北洋军围困何家堡之事。
而混在乡绅家丁当中的一众土匪,被眯缝着眼的望大镇守使给活生生地无视了。
望云亭举着望远镜,观察着何家堡的整体防御,平心而论,若是没有大口径火炮,攻下这里那伤亡可能让他吐血,瞥眼瞅了瞅军阵两边的一众人,心里便有了考量。
以官位压制,以北洋军威慑压服,以利益诱惑之,总之在两天的怒骂争吵过后,民国四年八月二十九日,以混成旅下六门德国75山炮六轮齐射为开始,惨烈而又悲壮的何家堡攻防战拉开帷幕。
第一发炮弹落在城墙钱十米处,在墙上正为如何善了而争执不休的一众人,顿时吓出一声冷汗。
何楚松毕竟历经过那段动乱岁月,知道枪炮声一响,无论何人,但凡是何家堡的都没用全身而退的可能了。
他吓阻一众不想打仗的何家村老人,用有些急切而沙哑的声音大声道:
“都到了这一步,不想打也得他,他们打进来,何家村老少没有一个能跑掉,事到如今也就搏命一图,郑军,杨帆你们几位重话我就不多说了,拼命吧!”
不用怎么动员,村长早就说了,何家村唯一的外援被望云亭的一个加强影死死第堵在西北十二里东山坳',一步不得寸进,现如今,只能老自己求活了。
何家村能拿得起刀枪剑戟的都在城墙根下候命,爆炸声连续在城墙上响起,接重而至的是哀嚎嘶吼求援声。
杨帆从破砖烂瓦碎石堆中爬起,没有一丝波澜地脸上满是沉静,自从破家灭门后,他就把自己当成了死人,这几年在何家村的安稳日子,也没有消磨掉心中的那份复仇的戾气。
自己根据何璋玲留下的训练大纲往死里练,连带着他这一排的人也都去拼命三郎似的练习,特别是拼刺。
摇摇头抖抖身上的灰尘,透过堡垒中的射击孔观察到下面正在行进中的攻击队伍。
他负责正南方向的城墙,两百多米的城墙上,八个由条石铸成的机枪堡垒中,二十余护卫队员在排长以及副排长的带领下,曲蹲在堡垒中,只待反击命令。
杨帆回头扫视东西两个方向的防御状态,感觉就他这压力最大,受的炮弹也是最多。
炮声停了好一会,那些毫无章法可言的攻击者抬着梯子,一窝蜂地拥挤在城墙下,三十余座梯子噼里啪啦地撞击在城墙面。
堡垒中的护卫队员没有出现骚动,三年如一日地纪律灌输,他们是有宁危不乱的底气。
杨帆眯缝着眼,又回想了下,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发出了第一道命令:投掷黑火药炸药包。
呲呲的点火声音,带来得却是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两轮四十具五斤装的炸药包内,除了基本的黑火药外,填装可都是铁钉碎石之类的。
完成任务的护卫队掷弹兵没有观看杀伤效果,依照先前演习步骤退入楼梯处。东西两个方向同时也响起了呐喊爆炸,只是没有那么激烈。
杨帆观察到,爆炸过后,攻击暂停,那些攻击者似乎被人按了停止健,城墙地下一片片的惨嚎声,或是那些倒地一动不动的尸体都没有旁杨帆心生怜悯。
再察觉他们有撤退迹象时,他过段下令护卫队员出堡垒至剁口进行点名式射击。
砰,砰,砰,砰砰砰砰第枪声响过不停。
杨帆目不转睛地观察这,这一次打击至少留下三四百人。望云亭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对侍立一排的蔡科长道:
“收兵回营,真是,一点章法都没有”!蔡科长假装没有听到,转身传令去了。
第一天似乎就这么过去了,何楚松接到伤亡报告后,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
“伤72,亡65多为炮火碎片击中”。
下午的攻击,显得很有章法,先是两轮炮击,接着几挺杨帆不曾接触,但听何璋玲说起过得武器:马克沁重机枪,被人抬至城墙的火力之外,一字排开八挺对着南面城墙就是一阵狂射。
11.43口径的大威立子弹打的青石碎石翻飞。杨帆心知不妙,果然不多久,堡垒内就发出
“有伤员需转移的”旗号,能数清楚的就有十二人。
与此同时,服装整齐地省防军阵开始移动,在步枪射程外,匍匐前进。八挺马克沁一字排开掩护射击,从省防军匍匐前进的缝隙中,又有几百人抬着梯子往上冲,杨帆依照昨日之法,让掷弹兵投掷炸药包。
只是让他不理解的是,好几处都在城墙上就爆炸了,冒着被流弹击中的风险,他冒出头往下观察,结果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数百名省防军匍匐在地,瞄准剁口精确射击。他有些丧气地躺在冰冷的青石上,闭上眼睛。
不多时,向外打出,出堡垒前往剁口进行对射的命令,之后就颓然地坐在地上,拳头使劲地砸再青石块上,猛地一咬牙冲出堡垒。
第二天下午,被硝烟所遮蔽的何家堡,枪声阵阵,哀嚎不断。
烟雾笼罩的堡墙上,传来了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已经攻上堡墙的土匪恶霸武装,与着装整齐的省防军,在一个又一个悍不畏死,抱着黑火药制成的炸药包的疯狂冲击下,败下阵来。
望云亭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脸色阴沉。
原本以为这次行动小菜一碟。可打着打着就发现越来越不对劲。城墙上发生的一切,他是看在眼里的。
回到帐篷,把帽子使劲往桌上一砸,右手扶腰,左手松了松领口,对着帐篷内的一众人道:
“都是些废物,到了城墙上还被人给赶下来,这打的是什么窝囊战,被你们气死了”。
几位中校少校上尉及其一众乡绅,那个敢接话。镇守使大人的牢骚,没人能接话,也不敢接。
一直到午夜,众人才想到用最笨最傻得办法:压上全部人马,明日午时一鼓而下何家堡。
何璋玲紧赶慢赶,终于绕道北部大山,从何家堡北面那座笔直的岩石山上一跃而下。
握着利刃的手很疼,可他顾不了那么多了,原本想从正南面冲进,可在路上截获一队省防军的伤病员,从他们那里得知事情的原因进过后,他改变注意绕道北部。
他要给那些王八蛋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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