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 / 2）

江棠不置可否。

工科的课听起来乏味枯燥，苏霖霖强撑了二十分钟，最终还是不敌困意来临，趴倒在桌面上。

坐在第一排睡觉，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地挑战顾衡的威严。江棠满心忐忑，不停地掐着苏霖霖的手臂。可她像是铁了心的不听讲，依旧睡得跟个死猪似的。

“……”江棠小心谨慎地看了一眼顾衡。

猝不及防撞入他刚好扫过来的视线。

四目相对，江棠一噎。深怕他下一句就要点名批评。

然而顾衡的目光轻飘飘地晃过去，什么表示也没有。

苏霖霖这么大个人摊在这里，顾衡不可能瞎到看不见吧？

那还有一种可能……

江棠想入非非，脸颊浮现一抹绯红。

她正了正色。

上课重要，上课重要。

江棠的右手边坐了一个男生。戴着副眼镜，浑身散发出好学生的气息。

她今天来的匆忙，没来得及带笔。

“同学，请问可以借支笔吗？”她扬起友善的微笑。

男生愣了愣，盯着她的脸，有些局促的将他手中的笔递了过来。

双手奉上。

“……”江棠嘴角僵了僵，她道了声谢。

教室气氛并不沉闷。顾衡的课堂向来自由度很高，所以偶尔会冒出一些不大的嘈杂声。

江棠拿过笔就开始把玩在手中，遇到重点才会在本上记下一两句。她的目光专注于讲台上的顾衡，以至于她一直没注意身旁的男生的异常。

那男生几番踌躇，终于红着脸开口：“同学。”

江棠回过头。

“那个……你笔用好了吗？”他甚至不敢直视她。

“……”江棠稍愣，“你、你就只有这一支笔吗？”

男生羞愤的点点头。

刚才江棠找他借笔，他还以为就写个字什么的。没想到她拿过去，一直没有还回来。他忍了又忍，实在没办法，才开了口。

江棠也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抱歉，你用吧。”说着她把笔递还到男生手中。

这时，讲台上的顾衡突然出声：“陈杰。”

江棠闻言瞥了一眼顾衡。

只听，蓦地‘刺啦’一声木椅与地板的摩擦声在耳畔响起。

余光中，江棠身边的男生站了起来。

江棠：“……”

男生脸又红了些。

顾衡语气淡淡：“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投影布上显示着一道大题。

男生站着，脖子都染上了红，声音轻轻的：“老师，我不会。”

他刚刚光顾着在想怎么拿回笔，漏听了一大段。

顾衡眼皮略掀，语调不咸不淡：“坐下吧，注意认真听讲。”

原本事不关己的江棠听到这话，背都不自觉挺直了一些。深怕顾衡下一个就抽她起来回答。

幸运的是，直到下课，顾衡都没再抽人起来回答问题。

苏霖霖悠悠转醒，睡眼惺忪的伸了个懒腰，对着江棠说：“好家伙，这堂课比我平时吃的褪黑素有用多了。”

“……”江棠懒得理她。

教室里的人都顺着人流一个接着一个排队走出去。

江棠晃眼一看，举起了手：“江薛！”

江薛背对着的身影僵了僵。接着，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过来，没好气地问：“干嘛？”

“帮个小忙。”江棠脸上露出讨好的微笑，她指了指苏霖霖，介绍道：“我姐妹，苏霖霖。”

然后对着苏霖霖指着江薛：“我弟，江薛。”

瞅她这阵势，苏霖霖和江薛心里都冒出一阵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她下一句：“江薛，你今晚替我请我姐妹吃顿饭。”

江薛：？

苏霖霖：？

“莫名其妙。”江薛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抬脚就要走。

还没走开两步，就听江棠若无其事的说：“爷爷今晚过来哦。”

江薛讥笑：“你不会以为这招还管用吧？”

“好吧。既然你这么有志气。”江棠装模作样的收手，“只不过你床底下的那些东西——”她点到即止。

江薛身体一顿，过了半晌，咬牙切齿地转过身来：“……你怎么知道？”

江棠将碎发理了理，挑衅一笑：“有次我饿了，想去你房间翻翻有什么零食。结果零食没翻到，倒是有些意外收获。”

“……”江薛这会儿只恨江棠不是男的，不然他就可以上手了。

“帮个小忙，我有点事。”江棠合掌搓着，一下子装起了可怜。

江薛闭了闭眼，片刻后，带着隐忍：“你滚吧。”

这就是成了。江棠得意的笑了笑：“好好照顾我姐妹。”接着对一脸迷糊的苏霖霖眨眨眼睛。拿起包毫不留恋的走了。江薛这个人就是吃硬不吃软，好整治的很。

苏霖霖还没理清头绪，有些纳闷：“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江薛没吭声，他的胸膛上下起伏，像竭力在抑制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

他开口，语气趋于平静：“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