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取笑她,“你胆子真的很小,我出来吓唬新生也有两年了,你是第一个哭得这么惨的。”
薄荷脸立刻就红了,忽然看见九饼冲了过来,就恶狠狠地盯着他,“你说要保护我,就是把我推出去?哼!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九饼急忙解释,“不是,你听我解释啊,我只是……”
薄荷却不想跟他说话,故意缠着麦子学长说话,“学长,你们真的很坏啊,诱惑我们新生过来就是为了吓我们吗?”
麦子哈哈大笑,“那当然了,不给你们震撼教育一下,你们就不知道这山头是谁的!”
麦子已经暴露,不适合再继续吓人,所以打算回学生会,薄荷抱着他的头套跟他一起走,临走还瞪了九饼一眼。
“学长,但是你们也太认真了吧,这些鬼太吓人了,我都被你们吓破胆了。”
九饼赶紧凑上去搭话,“对啊!对啊!尤其刚刚上面那个红衣小女孩儿,超级像的,你们还去找小朋友来扮,好厉害。”
麦子奇怪地问:“什么小女孩儿?没有啊?这些都是我们学生会的学长、学姐扮的,哪儿来的小女孩儿?”
薄荷跟九饼互看一眼,两人又一同尖叫,“啊……”
回学生会的途中,薄荷一直紧紧跟在麦子的身边,距离可能不到十厘米,因为麦子是学生会的人,所以那些埋伏着的鬼不会出来吓他们。
九饼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一阵失落,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薄荷愿意跟一个男生靠得这么近。都怪他胆小,都怪他把薄荷扔给了绿怪物,薄荷一定觉得他很不可靠才转向了麦子。
他心里涌上一股强烈的预感,跟麦子一起走在前面的薄荷,可能不会再回头了,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头了。
最后这五千块钱的礼盒被丽花拿到了,阿杰去找九饼炫耀:“看吧!我让你们雇个保镖还不肯,现在知道我有多厉害了吧!”
丽花不屑,“你还好意思说,你在学生会有内应,所以才能带着我躲过了所有的鬼,要不然我们哪有那么容易在顶楼的电箱里找到这个礼盒。”
“甭管我是怎么做到的,重点是我做到了。”阿杰讨好地看着丽花,“我也不要分成了,你以后带着我去食堂吃饭、去超市买东西、去KTV唱歌……怎么样?”
丽花觉得这样比较划算,就同意了,然后欢天喜地地去找薄荷分享自己的战果。
阿杰朝九饼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发现九饼没精打采,就问他怎么了。
九饼就把刚刚的事情告诉了阿杰,阿杰捏了捏下巴,鄙视地看着他,“你不是说她是你女朋友吗?你怎么可以在危难之际丢开女朋友,自己逃跑?”
“我不是故意的!”九饼觉得自己这次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我真的只是想举手投降,然后跑掉,后续的动作我没有想到!”
“别狡辩了,就算你当时只是想举手投降,你逃跑的时候也该带着她啊!”
“我知道我错了,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阿杰认真地说:“我觉得你现在最要紧的事儿是找到住处,我和吹鸡在东门租了个房间,你要不要一起?房租我们三个AA。”
“我才不要!”九饼绝对不要再跟这两个****住在一起。
阿杰一晚上都缠着九饼,试图劝服他去和他们一起住,九饼烦了,就说:“不劳你费心,我已经找到新住处了。”
“在哪里?”
“‘枣道饼铺’的楼上。”
“我才不信呢!那可是小魔女夏天家,她家只有两间屋子,你跟她爸睡?”
“我跟夏天睡。”
“做梦吧你!”阿杰踢了九饼一脚,“知不知道这周围有多少无知少男垂涎她,你能进她的屋?”
“当然。”
“那我送你回去,要是能让我亲眼看到你进夏天的房间,我咬破手指,给你写一个沾满鲜血的‘服’字,另外再请你吃一学期的早餐!”
“这可是你说的。”
为了免费早餐,九饼带着阿杰走到饼铺的楼下,不确定夏天还会不会接纳他,所以说:“我们有过约定,我不可以带朋友上去,所以你在这里等,等下我会从窗户跟你打招呼。”
“你可别害我在这儿站一宿。”
“哼,你别赖账才对。”
九饼淡定地迈步上楼,然后敲了敲夏天的门。
夏天还没有开门,夏健的门就开了,手上还拎着根擀面杖。
“你怎么还敢来!”
夏天拉开门,让九饼进去,夏健连忙在她关门之前闪身进去。
夏健拿擀面杖敲着手,防备地看着九饼,“夏天,如果你真要让他住你的房间,我也要住,我不走了。”
“爸,你能别胡闹了吗?”
“咱把隔壁再租出去,家里不是又能多几千块的收入?”
九饼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朝着等在路灯下的阿杰比了个胜利的手势,阿杰冲他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心服口服地走了。
九饼靠在窗上,一脸的万念俱灰,“叔叔,您要是不想让我租的话,我现在就走。”
夏天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了?怎么跟白天好像是两个人?”
“我把我的全世界,推到别人怀里了。”
夏健一脸不解,问夏天:“这小子什么意思?装什么文艺男青年?”
九饼哭丧着脸说:“刚刚我不小心失手,把我的她推向了别人,我永远不会忘记她被我推开后,对我失望的眼神,好酸、好心痛、好伤人,我说过,我要永远保护她的……可我是个懦夫……”
他把事情的经过说完之后,夏健已经泪流满面。
“我大概明白你的心情,我也有一个我说过要永远保护的人,可是因为我的懦弱,爱心永远回不来了。”
这回轮到九饼不解了,“爱心?”
夏天耸了耸肩,“爱心是我妈。”
九饼朝夏健拱了拱手,“没想到叔叔也是重情重义之人,你我就此别过,有缘江湖再见。”
夏健闪着泪花,“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哪里有地方就先去住哪里……”
夏天拽着夏健说:“你看看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万一他去外面自杀了,你良心过得去吗?你不是也懂这种痛苦吗?”
夏健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先住下来,之后找到地方了再搬出去吧!”
夏天立刻笑成了一朵太阳花,朝着九饼伸出了手,“一千块!谢谢。”
九饼掏出了一把零钱,“好像不够,我一找到住的地方就搬出去。”
夏天点了点钱,拿了胶带,把原本一半的中间线重新贴过,变成三分之一的空间,“不好意思啊,600块就只能这样。”
九饼嫌弃地说:“你也太算计了吧,那我要是只给400呢?”
“那外面的露台就给你,要吗?”
九饼摇手,“不用了,这样挺好,做买卖嘛,就得拿多少钱,办多少事儿。”
夏健看着他俩谈妥活动空间,忽然用擀面杖狠狠敲了一下水管,把两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之后,拿着擀面杖在九饼的眼前晃了晃,恶狠狠地说:“我警告你哦,不准过线,不然我杀了你!”
九饼举手发誓,“我保证,不仅我的身体不会过线,我的灵魂也不会过线!”
“看你小子是个情种,我才让你暂时住在这里的,你可不要辜负我的期望,情种变异成禽兽!”
“放心吧叔叔,我这辈子只会爱薄荷一个人,别的女人,哪怕貌若天仙、家财万贯,我都不会动心!”
夏天听到他如此诚恳地发誓,看向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新奇,真的会有男人一生只爱一个人吗?她不太相信。
新闻系教室,薄荷在座位上翻开笔记本,跟同学们等着教授上课,忽然听见一阵“哇”的声音,抬起头,就看见门口出现了一个玉树临风的男人,大约三十岁左右,穿着干净的白T恤、牛仔裤、运动鞋,神清气爽地走了进来。
就在大家猜测他是谁的时候,他走上了讲台,往黑板上写了两个字,然后开始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安宇,我是这学期新闻采访学的老师,希望能跟大家相处愉快。我先点一下名,互相认识一下。”
安宇叫完了所有的名字,可是薄荷没有听见自己的名字。
她举起了手,安宇问她:“这位同学有什么问题吗?”
薄荷焦急地说:“老师,没有点到我的名字。”
安宇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下花名册,然后说:“可能是影印出了一点儿问题,下课来找我登记一下。”
安宇又年轻又帅,讲课也是深入浅出、风趣幽默,很快就引得一大票女生的青睐。
下课铃响之后,安宇被一大堆女生缠着问问题。
薄荷走到讲台边,看到花名册是摊开着的,就去看了一眼,发现她的名字明明在上面,只是别人都打钩,只有她的部分是个星号。她觉得很奇怪,想问清楚,可是安宇却在跟女同学们相谈甚欢,时不时发出一阵阵欢声笑语。
她不想浪费时间,就自己拿笔在名字旁边画了个钩,然后朝教室外走去。
没走几步,就被安宇叫住了。
他慢慢走过来,尽管姿态十分儒雅可亲,可薄荷却不由自主地竖起了浑身的刺,这个人的靠近让她很不舒服。
“梁薄荷同学是吧,我不是说让你下课找我吗?”
“老师,可能是您一时眼花,我刚刚已经找到我的名字,擅自做主画了钩。没有什么事儿我就不浪费您的宝贵时间了,再见。”
薄荷说完,赶紧抱着书飞跑了出去。
留下安宇在教室里脸色晦暗:这个梁薄荷,简直不知好歹,学校那么多女生搔首弄姿只为接近他,他给她机会她还不要。他不高兴,很不高兴。他发誓,总有一天,一定要得到她。
薄荷在食堂找到丽花,点了餐,端到一起吃。
九饼依靠身高优势,一眼就在混杂的人群中发现了薄荷,端着托盘走了过去。
他嬉皮笑脸地搭讪,“薄荷,吃饭啊?”
薄荷冷冷淡淡地回了一声“嗯”。
九饼面有愧色,“薄荷,昨天的事儿对不起,我不是要把你往外推……”
薄荷懒得听他解释,冷着脸说:“没事儿啊。”
九饼深切地忏悔,“我知道你生气,但你不要生气这么久好吗?今天早上你不叫我起床,我都迟到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薄荷听着九饼说话,没有一点儿反应,远远看到麦子,就皮笑肉不笑地对九饼说:“我没有气你啊,我哪敢气你啊,气到了你,你不来照顾我、保护我了怎么办?”
九饼难堪得很,薄荷却站了起来,朝端着托盘的麦子挥了挥手,“学长!”
她端起餐盘,快步走了过去,然后坐在了麦子身边,很快就捂嘴笑了起来,跟刚刚在这边的低气压气氛完全不同。
九饼的脑袋耷拉到了肩膀上。
丽花“哼”了一声,“活该,听说你遇到危险就先把薄荷推出去?真不是男人。”
九饼的气正好没地方出,就朝着丽花吼道:“管你屁事儿!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丽花狠狠白了他一眼,也端着餐盘走去了麦子那边。
那边谈笑风生、其乐融融,自己孤孤单单、清清冷冷,九饼的饭完全吃不下去,他把餐盘送到了回收台,走出食堂,就给阿杰打电话。
“是不是你告诉丽花的?”
“什么啊?”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体育馆啊……”阿杰还没说完,九饼就挂了电话。三分钟后,九饼就出现在了体育馆里。
阿杰吓了一跳,“你是鬼吗?飘过来的吗?这么快!”
“都怪你!你害得我在丽花面前一点儿面子都没有了!”
听完九饼所有的控诉之后,阿杰拍了拍他的肩膀,“薄荷只是在气你啦,你都说她有男人过敏症了,她哪有那么容易爱上别人。虽然也未必就爱着你。”
九饼瞪他一眼,“最后一句话我不爱听,收回去。”
阿杰把哑铃扔给九饼,“多练练,免得下次又犯同样的错误,遇见假的鬼你逃跑还没什么,要是真的碰见劫财、劫色的,你脚底抹油跑了……呵呵……”
九饼接过哑铃,吃力地举起来,“我跟你说过!我和薄荷有默契,虽然我们彼此没有承诺,但我们都知道自己是对方的唯一!”
“说得这么斩钉截铁,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九饼边喘气边问:“什么问题?”
阿杰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你们……睡过了吗?”
九饼犹豫了一下,回答:“她爸出差的时候,她有时候会来我们家寄宿,睡在我的房间,我睡客厅……”
“你就没有半夜偷偷摸回房间……”阿杰挑了挑眉,“那什么?”
“当然没有!我和薄荷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阿杰“啧啧啧”,“这就是你不对了,人家都躺在了你的床上,该发生什么就应该要发生,这种事儿总不好让女生主动嘛……”
九饼把哑铃扔在地上,不满地看向阿杰,大喊道:“我们的关系是很纯洁的!不要用你的猥琐来定义我的爱情!”
体育馆的人都转过来看九饼。
阿杰拍拍九饼的肩膀,“淡定,别这么激动嘛!你这么,送到嘴边都没种吃,难怪她不要你。”
九饼被阿杰同情的眼神刺激得很不舒服,不服气地说:“说的好像你很有经验的样子,你现在还不是只能跟吹鸡睡!”
“那你太小看我了。”阿杰拨了拨头发,一脚踩在长凳上,自以为很潇洒地说,“我人称‘滨海开罐器’。”
“什么‘开罐器’?”
阿杰骄傲地说:“不管尘封多久,包装多紧,都可以被我轻松打开。”
九饼还是一脸无知,“打开什么?”
阿杰一副“你没救了”的表情,靠过去,在九饼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九饼的表情越来越惊讶。
阿杰拿出了一代宗师的做派,教导白纸小徒弟九饼,“女人,想要的是真正的男人!什么是真正的男人,就是该上就上,绝不退缩!你只要征服了她的人,就等于征服了她的心!”阿杰又露出了猥琐的笑容,往九饼裤子口袋塞了个东西,还拍了拍,“慢慢琢磨,我要去找丽花了。”
九饼掏出口袋里的东西,只一眼就像触电一样迅速推了回去。阿杰真是禽兽,把爱情当滥情,不可信也!
他问阿杰:“吹鸡呢?”
阿杰一边走一边回答:“他在实验室,他现在虽然跟我一起住,但很少回来,他是实验室狂人,人生有实验就够了。”
九饼便决定去找吹鸡,吹鸡看上去比阿杰靠谱、踏实,三观也正得多。
实验室里,九饼喋喋不休,吹鸡穿着实验服,非常专注地看着眼前的设备,九饼都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
就在九饼快要放弃找他寻求帮助的时候,忽然听见吹鸡用非常学术的口吻说:“你有问题。”
“我有什么问题?”
“你只有假设,没有求证。我们做实验讲求如何证明,你如何证明你是她男友?”
九饼迟疑了片刻,回答:“我们从小玩儿到大……做什么事儿都在一起,我还知道她的秘密,这样还不算男友?”
吹鸡严肃地摇了摇头,“那是你的实验假设,你假设了你们从小玩儿到大,知道她的秘密,得出的结论是你是她男友,但是你们两个中间的自然变数有多少?你怎么证明这样就是在一起了?”
九饼听得云里雾里,“证明?”
吹鸡心疼他的智商太低,可怜地摸了摸他那纯粹是摆设的小脑瓜,“她亲口跟你说我爱你了吗?”
九饼摇了摇头。
吹鸡又问:“你亲口对她说我爱你了吗?”
九饼还摇头。
吹鸡摊开双手,“那你的假设没有得到证实,这实验就是彻底失败。”
九饼被他这一套一套的理论征服,理科男的逻辑就是缜密!吹鸡一定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九饼看着吹鸡像是在看救世主,“那要怎么做?”
吹鸡淡定地说:“去问她爱不爱你咯,这是最快的证明方法,以上。”
九饼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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