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懂?”
“听不懂。”
柳苏洛扔了手里的桃花,大步朝别院走去:“听不懂就算了!”
“那夫人,您给我解释解释......”
“我不跟傻人多废话!”
慕枫长长的“哦”了一声,若是别人说他傻人,他定要拔剑唬他两下,可是今日非但没有不快,还笑得乐呵。
她,于他来说,极为不同。
——
卧房内,烈北辰的床榻刚新换了被褥。
“送回别院了?”烈北辰轻晃着手中的茶盏,问道。
慕枫进门,轻轻将门关实,走到烈北辰身边,点了点头:“嗯,送回去了。”
烈北辰抬眸看了眼慕枫,指了指一旁的矮凳:“坐吧,你似是有话要说。”
慕枫拖了矮凳坐下,盯着自己的脚尖,犹豫片刻道:“将军,我觉得夫人定是被定北侯府做了棋子,而且应该还不自知。”
“应该?不自知?”烈北辰忽而轻笑,“既然她姓赫,就没道理撇的一干二净。”
慕枫嗫嚅着:“可是将军......我就是觉得夫人她良善......”
“那你觉得我如何?”烈北辰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问出这句话,他鼓足了勇气。
慕枫想也不想:“将军自然是个大好人,为人忠善,侠肝义胆......”
“对你如何?”
“将军对慕枫自然是好的无话可说!”
烈北辰深深地看了一眼脸上挂着一脸天真笑意的慕枫,握着茶盏的手越发的用力,似是要将茶盏生生碾碎。
慕枫追随他,信任他,甚至以命救他,可是他却未能告知这个少年自己所知晓的一切。
“慕枫,你看到的,终究只是表面而已,人都会逢场作戏,赫清婉会,我也不例外。”烈北辰停顿了许久,终是缓缓松开五指,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置在案几上,“永远不要完全信任一个人。”
慕枫抬眸,看向烈北辰的眼神里有一丝震撼,更多的是不解:“将军,慕枫愿意永远相信你!”
烈北辰轻笑,这句话如不差于一把尖锐的刀,由不得他躲闪,直接刺进他的心口。
“她可还有说什么?”烈北辰不去看慕枫,起身背对着他问道。
“夫人说想放风筝。”慕枫答道,“将军,过些天就是一年一度的风筝节了,您就让夫人出府去转转吧。”
“你放心,不用我准许,她有的是办法溜出府去。”烈北辰摘了面具,换了一身夜行衣。
“将军这是要去哪儿?”
“有些闷得慌,出去透透气。”
慕枫正欲再说些什么,窗棱子扑棱一声,烈北辰就不见了踪影。
沉沉夜色,昏黄灯光,慕枫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圣上是怎么想的,将军正是风华正茂,建功立业的大好年纪,却让他退居到江南来装残废?”果然,海再深,也深不过一颗帝王心。”
烈北辰沿着屋檐不知不觉就到了别院,瞄了眼柳苏洛的窗棱子,漆黑一片,看来是睡下了,便又是几个纵跃,闪进灶房拎了几壶酒,跃上屋顶,坐在琉璃瓦上,对着一轮弯月独自饮酒。
一个人饮的闷了,就飞身摘了一片叶子来吹。
曲子婉转凄凉,忧思凝结,百苦穿肠,这是他母亲曾经用箜篌弹奏的曲子,而如今曲在人不在,至今母亲白氏的死都仍是一个谜团。
一曲罢,底下传来轻轻地声响:“你吹的是什么曲子?”
烈北辰偏过头向下看,一个小小的人儿正站在阴影里仰着头看他,他忽而勾唇一笑,提了酒跃下屋檐。
柳苏洛还没反应过来,腰间就被一只大手搂住,那只大手环抱着她用力向上,她的双脚便离了地面。
江南的春夜水雾重,润湿的琉璃瓦滑溜溜的,柳苏洛差点一个不稳就自屋顶滚下去。
她死死地揪着烈北辰的衣领,双脚尚在琉璃瓦上打滑:“苏北!你带我到这滑溜溜的屋顶上来干什么?是觉得我的骨头太结实了吗?”
烈北辰拽着她坐下,将手里的酒递给她:“高处不胜寒,喝点酒,暖和暖和。”
柳苏洛一脸嫌弃地看着烈北辰手里的酒:“你喝过的。”
一声嗤笑,此刻已成了苏北的烈北辰提醒道:“吻都吻了两次了,还在意喝我的口水?”
柳苏洛血气上涌,刚想站起来,脚底一个打滑,在空无一物的屋顶上,她也只好伸手死死地抓住苏北的手臂。
烈北辰微微侧头看向紧贴在自己肩头的人,月光下,她的眉眼竟然有几分与白氏相似的秀丽。
“清婉?”被风一吹,烈北辰有了几分醉意,嗓音柔软,“你可会弹奏箜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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