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翼遥眉语目笑:“那个滕璇云说的对,什么公子不公子的,叫我落翼遥就好。”
滕璇云,她听到这个名字又想起了刚才的事情,这个人纯然洒脱,开朗活泼。倒是那个跟自己一样,一身玄衣的滕璇熠,让她心底出现了说不清的感觉。那个人冷漠却温和,寡言少语却对弟弟极其疼爱。尤其是初进屋中,她站在窗边望向远处的时候,能察觉到在不远处有一双眼睛凝视着自己,她感受到了一丝炽热,内心深处彷佛出现了冰雪被融化的声音,滴滴答答的,不息不止……冥冥之中,她有预感,还会再遇到他,滕璇熠!
“姑娘,你可去床上睡一会,我去弄一些吃食,想必你也饿了。”落翼遥起身指向床榻,但又觉得有些唐突,又说到:“你尽可安心,留在此处不必拘谨,我落翼遥可是个正人君子。稍后我会另做一个小榻放在门口,我那舒软的床枕就留给姑娘你享用吧!”
她看着落翼遥,心内十分感激却也有一丝迟疑,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况且两人才刚刚认识,还是感觉有些不妥……
“你若再傻傻站在这里不动,我便要收回刚才的话了。”落翼遥故作严肃,他知道这个女子对他还是不太信任。
“收回什么话?你不去做饭了吗?”她愣了愣。
落翼遥笑逐言开,边敛起桌上的茶盏,边高声说到:“收起本人是正人君子的话!”
说完,落翼遥哈哈大笑着走出了房间。
她“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如穿破阴霾的阳光,似卓而不妖的红莲。她转身向床榻走去,缓缓躺下,深邃的明眸逐渐恍惚,她,确实有些倦了……
浩瀚的夜空中繁星点点,周围一片漆黑,如时间静止般的寥寂,她孤身站在高处,除了漫天的星辰,目中一片空旷。突然,眼前慢慢亮起,一棵雄伟挺拔的梧桐树直插云霄,琼枝玉叶光芒万丈。那一片片如琥珀般莹黄的叶子微微撩动,点点荧光轻轻落下……
她彷佛认得这棵神树一般,缓缓伸出右手,纤纤玉指轻点着飘落的荧光,心中欢喜油然而生。
“墨羽……”一个轻柔似水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她抬起头,看见透冰般的树枝上玉立着一只大鸟,柔长的翎羽,通体如火光般晶莹的赤色,仔细看去还夹杂着金光闪闪的纹路,炫丽,雍容。
“羽儿,来啊。”大鸟轻舞着翅膀,眼波流转,流离间隐现丝丝妖娆魅惑。
“在喊我?”她被这只美的令人迷醉的大鸟吸引,不由的向树下走去。
霎那间,她感觉体内出现了一种力量,深沉若幽渊却又强大似烈焰,她张开双臂,轻轻一跃,竟如一片轻盈的羽毛,缓缓升起。她向大鸟飞去,那种强烈的亲切感,让她的心一点点的如莲绽放。
眼看就要飞到大鸟身边,突然间,一道冰冷的蓝光如刀剑般在眼前划过,她本能的闭上双眼,只听一声凄惨的哀鸣划破夜空,她定睛望去,那只五彩斑斓的大鸟,胸口插着一把透着阴寒的冰蓝色利刃,它体内散发出了冲天的金色光芒。她被那光芒刺痛了双眼,同时心如撕裂般疼痛……
“姑娘,姑娘!”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霎那间睁开双眼,惊恐的望着落翼遥,胸口还隐隐作痛。
“姑娘你是不是做噩梦了?落翼遥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来!先喝口水。”落翼遥忙去斟茶水。
是它!在山中眼见大雁掉落后脑海中浮现的那个画面,那只胸口插入一把冰蓝色利刃的大鸟!
落翼遥急忙端来一碗水,递到女子手中“先喝口水定定神,做噩梦了吧?”
她侧身坐起来,接过水轻抿一口,抬起头,眼神中带着惊恐和不解:“墨羽!”
“什么?”落翼遥看到她这副模样心中略有慌乱。
“墨羽……”她深吸一口气,略微平静了一些,丹唇皓齿之间说出来这两个字。
“墨羽是谁?”落翼遥更加摸不着头脑。
“我……”她内心清楚的知道,刚刚只是一场梦而已,但是梦境的逼真和莫名的感觉,这个名字如影随形。
“你可是想起了什么?”落翼遥一脸认真的问。
她摇摇头,看着落翼遥轻声说:“我做了一个梦,梦中被唤作墨羽。”
落翼遥双眼散发出脉脉的光,满脸温柔:“墨羽,难怪你一袭黑色纱裙,美的好像剔透的羽毛,这个名字好,我喜欢。”说罢脸上泛起了微红:“呃……墨羽姑娘,我做了几道小菜,想必你也饿了,起来用一些吧。”
墨羽感觉到了落翼遥的微漾,稍有不自然的点了点头。她起身准备下床,不经意间发现身上盖着一条青蓝色的衾绸,她脑中忽然闪过一道耀眼的青光。想起初醒之时身上盖着一条青绿色的羽毯,当时迷茫之至,并未在意,自己恍惚的走下山去,却将那羽毯遗留在了梧桐树下。
“墨羽姑娘,来尝尝我的手艺。”落翼遥看她起身,便端来了几碟菜肴。
她掀开衾绸起身走到桌边。
三叠精致的小菜和一碗清粥映入眼帘,墨羽微笑的看着落翼遥:“没想到你不但精通药理还会做菜,看起来还可以,不知道味道如何?这是什么?”她指了指一盘黄绿相间的青菜。
“啊,那黄的是金莲花,清喉利咽,祛火清热,绿色的是落葵凉血利湿。”落翼遥笑着回答。
“那这些又是什么?”墨羽指了指另外两盘。
“这个是茭白豌豆,那个是清蒸南瓜,看你晌午十分疲惫,用些清淡的食物会舒服一些。”落翼遥期盼着能得到墨羽的赞赏,眼巴巴的看着她。
“嗯。”墨羽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细细咀嚼,面无表情。
落翼遥有些失落,坐下来准备进餐。
“我想再去山顶看一看。”墨羽回想起山巅的梧桐,刚才梦境中也同样出现了梧桐,她满心疑惑,也许回去看一看,自己还能想起些什么呢。
“既然走下来了,何必再回头呢?”落翼遥低着头幽幽的说道。
墨羽想了想,是啊,自己太迫切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还有那个梦境。她内心十分肯定,其中一定有什么玄机。可是越焦急,心里越是凌乱。她闭上了眼睛,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落翼遥见墨羽低头沉思忧愁的样子心有不忍:“如果你想去,我陪你就是。”
墨羽心乱如麻,摇摇头:“还是算了……你刚刚说这山叫什么?”
“此山名丹穴,传说是凤凰的栖息地,山中遍布黄金美玉,反正我是从未见过……不过这山上倒是有很多珍贵罕见的药材。”一提到药草,落翼遥便两眼发光兴奋不已。
“凤凰?”墨羽放下手中的筷子。
“怎么你不知道?当然我也没见过,凤凰是一种身披金羽,五彩斑斓的大鸟,神通广大,听说浴火还可重生呢!传说而已不必在意。”
原来,在山中脑海闪现的碎片与方才梦境中的那只大鸟,叫做凤凰…..
“我吃好了。”墨羽起身朝木门的方向走去,她想去院子里透透气。
落翼遥感觉的到,这个女子有太多的心事,如果她所言非虚,自己在这传说中的神山之巅沉睡后醒来,又失去了所有记忆,那她的经历必定非同一般。他望着墨羽孤冷的背影,站起身随她走向院中。
“看来是我手艺欠佳啊,做的菜不合你的胃口。”落翼遥不忍见她愁绪不断,转移话题打趣道。
墨羽站在院子中央,遥望着那烟雾缭绕的丹穴山,心中交杂,并未理会落翼遥。
“墨羽……”落翼遥站在身后轻声唤她。
她回过头,微风拂过,几缕青丝飘逸空中:“何事?”
“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命数,改变不了亦强求不得。与其郁郁寡欢,不如随遇而安,莫要为难了自己。”
落翼遥面露担忧,他望着眼前这个谜一样的女子如此忧愁沉郁,不知该如何劝慰她才好……
墨羽听了这一席话,不禁动容。一个这么年轻,英姿焕发的少年,竟说出如此禅意透彻的言语。也罢,想再多亦是无用,不如听落翼遥的话,随遇而安:“知道了。”
落翼遥轻轻松了一口气,走到墨羽身边,露出了不甘的表情:“我做的菜真的那么难吃吗?”
墨羽似笑非笑:“你说呢?”
“我说?我说山珍海味跟我的菜相比也逊色的很,不懂欣赏。”落翼遥佯装生气。
“我觉得…….”墨羽故作停顿。
“你觉的怎样?”落翼遥瞪大双眼,急切的问道。
墨羽轻挑柳眉,双目含笑:“我觉得你说的对!”她一边说着边向院外那棵大树走去。
“哈哈哈哈哈,姑娘甚有品味!”落翼遥嘻嘻哈哈的跟在墨羽身后,见她展露了笑容,轻轻松了一口气。
太阳慢慢西沉,阳光渐变柔和,霞光轻轻抚摸着她娇美的脸颊,微风轻扫去她眉间的愁纹……
“落翼遥,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一个人住在这山脚下?”墨羽暂且放下了心中的种种困扰,开始好奇起身边的人与事。
“嗯,我一个人。”落翼遥神色稍有变化。
墨羽嘴角微扬不再多问。如果他想说自己便说了。就如今日那般,自己不说,他便不再继续追问,这种感觉很好……
“山的那边是哪里?”墨羽抬头望了望眼前这烟雾环绕的丹穴山,好奇的看向落翼药。
“我们身处丹穴山东面,西面是御京,咱们南丹的国都。啊!离这约二十里路是凤翎镇,改日我带你去镇上转转,热闹的很。有时我会带一些草药去镇上卖。”落翼遥突然想到,平日里都是自己一个大男人在此独居。墨羽一个女子,也无随身携带什么行李,虽然是暂时留宿在自己这里,怕也是需要一些物品的。
听到有热闹的地方可以去,墨羽心生欢喜:“好,天色晚了,你的木塌搭好了吗?
“啊!”落翼遥这才想起来,这一日发生了太多事,忙里忙外的竟将此事忘的一干二净。
墨羽拂了拂衣袖,毫不客气的说:“那不是有几个木凳子?随便搭一搭也能睡。”说完便径直向木屋走去。
落翼遥哭笑不得的看着墨羽的背影,心想:莫不是得罪的哪路神仙来讨债的吧?
残阳从西山倾斜而下,院内的一切轻铺上了一层朦胧的玫瑰色,落翼遥心里暖暖的,墨羽进了屋,剩下他一人站在树下独倚黄昏……
此时此刻在距离御京一百里外的军营帐外,站着一个玄衣男子,他望着西方天穹上的一抹云霞,若有所思。
“四哥,原来你在这!”滕璇云从远处跑了过来。
“何事?”滕璇熠扭过头,在夕阳残晕的映照下,他的面容棱角分明,俊逸绝尘,浓密的眉毛微微上扬,微卷的睫毛下是一双幽邃的冰眸,身躯凛凛,潇潇肃肃。
滕璇云灿烂一笑:“无事,刚回到军中便不见四哥身影,以为四哥途中劳累在帐中休息了呢。”
“你的伤势如何?”滕璇熠关心的问道。
“无碍,一点小伤而已,四哥不必挂怀。况且落翼遥为我上了药,想来有几日也就痊愈了。”滕璇云边说边抬起受伤的胳膊来回转动着,灵活自如,看起来并不严重。
“那就好。”滕璇熠转过头望着逐渐昏黄的天空。
“四哥,你在想什么呢?”
滕璇熠回过神来:“没有,此时暮春气暖,草长莺飞。正是各国之间蠢蠢欲动的时候。如今南丹国内忧外患,我们务必要固壁清野。据我所知,旄由国的奸细已经潜入南丹,我们要多加防范。御京传来消息,父王身体有恙,我们理应回一趟御京。“
滕璇云点点头,若有所思。他与滕璇熠并非一母所生。滕璇熠乃南丹国嫡子,从小便是尊贵无比,地位超然。而滕璇云的生母是瑾王妃,平时深居简出,甚少露面,印象中并不得父王宠爱。自己也是由王后抚养长大的,与滕璇熠朝夕相处,感情比跟其它兄弟深厚的多。况且这些年来他随滕璇熠四处征战,披荆斩棘,兄弟间的情谊愈加深似海,烈如酒。
外人皆以为滕璇熠清冷孤傲,沉默寡言,所到之处,无不对其恭敬至极,阿谀奉承。只有璇云明白,四哥冷峻的外表之下,藏有一颗弘毅宽厚,璞玉浑金之心。
滕璇熠看着发愣的璇云,面露微笑:“甚少见你缄口不言,想什么这么入神?”
“嗯?没想什么。”璇云望着深蓝幽幽的苍穹,天边残留一线霞红,几颗银亮的星星熠熠生辉:“哦不,我是在想,想一个神秘女子……”滕璇云脸上透露出了一丝顽皮的喜悦。
滕璇熠轻皱起眉头,默不作声,自己又何尝不是情不自禁的深陷在那双秋水明眸之中……
“四哥,你不觉得那个黑衣女子很奇怪吗?按照落翼遥所说,她莫名其妙独身现于山中,看她那超凡脱俗的气质,哪里像是生活在乡野村庄的姑娘。那股冷傲劲儿呦,与你相比起来,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滕璇云回想起白天那黑衣女子对自己的淡漠忽视,心中愤愤不平。怎么说自己也是这南丹国的六皇子,被一个姑娘如此漠视,还真是心有不甘。
“天色暗了,你身上有伤,早回营帐休息吧,三天后启程回京。”滕璇熠面无表情的说罢转身向自己的营帐走去。
滕璇熠内心早已被疑惑覆盖,这一路上,满脑子都是对那女子的回想猜测。在马背上颠簸的这几个时辰,却无暇顾及疲惫倦怠,心中泛起的涟漪让自己久久不能平静。
从小生活在御京宫中,滕璇熠见过形形色色的女子:兰质婉约的名媛美姝,耀若春华的嫔妃贵妾……但是从未有一人可入他眼。可就在刚才,那个不施粉黛却如朝霞映雪,翩若青云出岫的女子,不自觉得在脑海中盘桓不休。
夜未央,屋内烛光摇曳,墨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侧身抬起头望了望门口,落翼遥躺在几个拼凑起来的木凳上酣然入睡。她默默躺下,回想起白日落翼遥说的那几句话“随遇而安,莫为难了自己。”内心安宁,渐觉睡意朦胧……
军营帐中寝不安席的还有两个人,他们的心事若如一轨。
滕璇云侧躺在床上看着微弱的烛光。内心躁动,他想着白天发生的事,一会轻怒一会傻笑,满脑子都是那个神秘莫测,如幻如梦的女子。他高抬双腿霍然而起:“必要再回去找她!”他自言自语的大喊道。
不远处滕璇熠的营帐内漆黑一片。他平躺在床上目不交睫。今日得知旄由国的奸细已潜入南丹,不知他们目的何在?御京中父王又无端病倒,现由大皇子滕璇风代理朝政,他一直对这个身份尊贵的嫡出弟弟心存戒备,处处防范,表面看起来兄弟和睦,对滕璇熠护爱有加,但实则心怀鬼胎,各自为营,这一切无非是为了那至高无上的宝座……
滕璇熠心中很是清楚:除了一直追随在自己身边的六皇子滕璇云,其余八位皇子都是貌合神离,各有各的如意算盘。
他轻轻的揉了揉太阳穴,闭上双眼准备入睡。可是脑海中一束白光直射而下,光晕中那黑衣女子逸态横生。他猛的睁开双眼,四周漆黑一片,他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我必是要去寻她的!”
天空微亮,一夜未眠的滕璇熠走出了营帐,他隐隐约约看见不远处的草坪上坐着一个人。走近一看,是滕璇云独自坐在那里出神……
“一大清早你在这里做什么?”璇熠轻拍了一下璇云的肩膀。
璇云猛回头,面色憔悴,双眼微红:“四哥。”
“你这天塌下来都不愁的性子,为何此刻心事重重?”璇熠看到往日洒脱随性的璇云这般模样,不禁好奇起来。
滕璇云站起来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四哥,我们今日启程回御京可好?嗯……顺路再去一趟丹穴山看看落翼遥吧,昨日劳烦人家为我敷药包扎,我们走的那么匆忙,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他呢……”璇云越说越觉得心虚。
滕璇熠明白了,一向不谙世事的璇云,怕是对那女子动了心:“你是为道谢而去?”
滕璇云知道自己的心事瞒不住四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哎,四哥,我跟你说实话吧,昨日见到的那个傲慢的丫头,不知怎的,我竟念念不忘。四哥你说她是不是狐狸精会施妖法,难道我被迷惑了?”
滕璇熠心里一沉,看着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心里一阵莫名的酸痛:“只是偶然一见的女子,何必放在心上!通往丹穴山的那条路并非捷径,虽然距离此地不过小半日的路程,但现在是多事之秋,南丹危机重重,朝中也并不安稳,再者军中事物繁忙,你怎还有心思对一个一面之缘的女子挂怀?”
滕璇熠说完倒吸一口凉气,这番话难道不是在说自己?
“我本来就不如四哥般胸怀大志,傲睨万物。人生在世,我不过只想做一随心人罢了。”璇云抬头仰望着天空,略带一丝愁容思索片刻继续说道:“四哥若不愿意,我自己去便罢,反正军中有你稳如磐石,我不会耽误回京的时辰,四哥放心!”滕璇云一脸坚定的看着璇熠。
原本以为不再回那丹穴山,不再寻那女子,过几日也就淡忘了。滕璇熠很明白,自己也莫名的深陷在一种微茫的心动中。可他更加清楚,如若回去自己能做的只能是压抑克制,因为他知道滕璇云对自己的兄弟之情有多深厚……他无法像璇云一样随心,更不愿意与璇云之间出现一丝嫌隙。
“好吧……”璇熠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他顿觉不妥,可是内心想要回丹穴山的欲望不能自已。
“我就知道四哥不忍我独自离开,谢谢四哥!”滕璇云顿觉爽朗,笑逐言开。
“如若不是看你有伤在身,我才不会陪你胡闹。”滕璇熠转身离开,他怕璇云看出自己那不自然的神情。
有时一个简单的决定会让事情变得愈加复杂。如果时间的长河可以倒流,那么很多的遗憾与哀怨或许会化解开来。缘分使然,必定相遇;命运作祟,难逃别离。
如果这二人没有选择回返丹穴山,也许他们会像普通人一样,转瞬即逝的走完这人生之路。世间的悲欢离合如同白驹过隙,但是在这浩瀚无边的天空中也有着数不尽的恩怨情仇。
这兄弟二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让自己魂牵梦萦,心扉撩动的黑衣女子,正是那玉清镜清微天上的凤族小公主——鸑鷟墨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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