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他还敢提神医的事:“我知道是王君命你杀了他,你的路——也不长了。”
“哈哈哈哈哈”希莶大笑不止:“当时陆茕就在旁边的树林里,却不出来救你的神医叔叔。”陆茕和清欢出现的突然,那时候树后面的异动,希莶早就猜到陆茕就在附近。
心里挂记着茵芋,但她还是分得清挑拨离间的话:“殿下那日被人下了毒,出来也是送死。”
“他日夜在我监控之中,根本没人有机会给他下毒。他若中毒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自己服毒。”希莶眼中没有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他止住瘆人的笑声,嘴角还是勾起来的,就好像是在可怜她被骗,也在嘲笑她无知。
“你胡说!死到临头还要挑拨我和殿下的关系。”
“我说的是不是真的,王妃自有判断。”他重重的说出王妃二字,暗地里提醒她,她的夫君间接害死了她至亲之人。
有一瞬间紫菀想到一句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可茵芋还在等着她,她没有时间跟希莶废话,紫菀拿出短剑,毫不犹豫地扎进希莶的腹部,都不顾拔出来,就起身奔往城郊。
希莶当下没有毙命,清欢走过去拔出短剑,这才吐了最后一口血,倒下。清欢派人处理好希莶的尸体,才跟过去。
“茵芋,茵芋,你在哪里?”整个城郊的树林里,寂静无声,只充斥着紫菀一个人的嘶吼声,那声音惊扰了林子里的安逸,刺透了阳光,让鸟兽惊逃。
紫菀不知疲惫的跑着,视线寻找着茵芋的身影,她找的仔细,因为她知道茵芋瘦弱很可能不小心被什么东西掩住。
好不容易她看见了那座破庙,她跑进去,脚下是满满的落叶,落叶早就枯黄脆弱,踩在上面有吱吱的细碎声音,衬托着紫菀的心跳,此刻她听不见任何其他的声音,只想得到茵芋的回应。
茵芋被绑着,就倒在一片血泊中,血色染红了地上的落叶也侵染了紫菀的眼。她浑身冰冷,微微颤抖着,想要开口,又好像发不出声音。
“你别说话,我马上给你止血。”紫菀抱起茵芋冰冷的身体,她知道那是一个人失去大量血之后会有的反应。
她不敢想象,茵芋一个人,在这没有的人角落里,感受着血一点一点离开自己的身体,想要求救没人可以听见,想要挣扎,可越挣扎血流得越快,慢慢的她开始觉得冷,越来越冷,她呼吸变弱,直到支撑不了自己而倒下。那样瘦小的她缩在地上,如同一片落叶般不起眼。
茵芋确实经历了她最难熬的一个晚上,好在她闭上眼之前,看见了紫菀。
“王妃姐姐。”茵芋苍白的双唇上下动了几下,冒出几个字。
她的身体不自觉地发抖,连带着声音也有些微颤:“我在,我在这里。”
紫菀知道茵芋被封了穴位,所以才会血流不止,包住她的伤口后,就为她施针,可是她也变得颤抖起来,茵芋的血确实流速变慢了,但她知道不是因为她施针,而是因为茵芋体内已经快没有血可以流出来了。
她看着茵芋清澈的眼,没了颜色,世界像是灰黑的。
“姐——姐。”紫菀算是对她最亲最好的人了,她知道紫菀等待的时间比见陆茕的时间多,她总是孤独的,她好想再多陪陪她,可她没有力气抬手触摸紫菀了。
她只是拼命的往紫菀的怀里挪了一下,多感受一点点来自她的温暖,叫了一声姐姐,就好像已经实现了毕生的愿望,然后她就闭上了眼没了呼吸。
茵芋咽气的那一刻,紫菀也脱了力:“茵芋,茵芋,姐姐在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像是试图叫她起来,觉得她可以听见所以告诉她,姐姐在这。
她没有力气再去大声的喊叫和哭泣,而是抱着茵芋冰冷的身体,默默的让眼泪掉在她身上。
陆茕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在茶馆等着要来与他见面的人。
等了好一会,都不见人来,常啸有些气不过。
“他说的见人,刺杀失败就不敢来了?我生平最见不得此等小人。”战场上用计谋是常有的事,可是他做将军以来一直大丈夫敢作敢当,看不起那些胆小弱弱的鼠辈。
他不晓得来者会是谁,但是不论是谁都一定会来:“将军莫急,我既然没死,他就一定会来,因为他一定想知道,我有什么条件。”
话音落,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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