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蚁想着,宫里要是有没进宫时交情好的,那可是不多见的情谊。
裴知意冷笑一声:“故交?我们确实有故交,不过是那种恨不得绕道三千里的故交!”
裴知意要气死了,怎么会是她呢?说完还不忘补充“那人从小就招人烦,见了我的面总像吃了火药一般,每每都要冷嘲热讽,我又说她不过,吃了个嘴笨的闷亏。”
绿蚁听裴知意这么说,对那未来的林昭训没什么好印象,自家主子的性格她清楚的很,根本不是爱挑事端的人。红泥进屋的时候,见主子没有先前那么悲伤稍微放下了心,又见绿蚁神色不对,疑惑道:“绿蚁,这是谁招你了?”
绿蚁把刚才裴知意的话当着裴知意的面添油加醋了一番,红泥听了心中一阵反感,这林家小姐怕是有什么癔症?不过她不想徒惹主子生气,正好膳食摆完了,就岔开了话题:“主子,来用膳吧。”
裴知意斜着眼睛打量着饭菜,没有胃口,于是摆了摆手:“你两拿出去和喜儿他们分了吧,一想到那个人阴魂不散,哪有胃口了呀!”
绿蚁还想说什么,红泥给了个颜色,主子说是因为那未来的林昭训,可哪能连饭都不吃?她向来看得开,那林小姐都烦了十多年,也不见得哪顿没吃饭。
想必是还在为太子殿下伤心难过。
红泥还想劝着裴知意好歹喝口汤,就见喜儿叩了门,挑了帘子进来:“主子,清河公公传话来,说太子殿下马上到了。”裴知意猛地抬头,眼睛里都是亮晶晶的,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缓把头低下,屋里沉默了一下,裴知意耍着小性子:“我才不见他!”说完就一溜烟跑进里屋,红泥瞧着架势竟是上了塌,蒙起被子躲起来了。
屋里留下的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喜儿看着桌上的饭菜,主子一动也没动,心里来了主意。吩咐红泥道:“桌上的等殿下来了再撤,主子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该见的早晚会见,咱们就去外头候着,别让殿下说我们做奴才的失了礼数”红泥和绿蚁对视一眼,也只能这么办了。
赵承基刚下完朝,一身厚重的正服捂着出了一身汗,黏在身上难受的很,见追云阁的奴才们在外面候着也没多想,免了礼就进了屋子。
一进屋仿佛有一股凉爽的风迎面吹来,循着凉意看去,竟是在屋里边边角角都放上了几个铁桶,那桶外头结了冰碴子,这倒是有点心思。红泥和绿蚁跟了进来,看着桌上满满的饭菜没有丝毫用过的痕迹,踌躇不决不知道该不该撤下去,宫里头尤其是太子东宫,铺张浪费是死罪。
就在这时,赵承基也看到了那分毫未动的饭菜:“裴昭训还没用膳食?人呢?”绿蚁的手哆哆嗦嗦指向了里屋,红泥施了一礼:“回殿下,主子还在里头……”
赵承基只是以为裴知意懒着床不起,心里有几分不悦,觉得她越发没了规矩,就吩咐道:“下次等你们主子起了再取膳,既然她不吃,这一桌子你们就分了吧。”
红泥和绿蚁第二次得了太子的赏饭,却没有多开心,忧心忡忡的领了旨意,把那些膳食收回到食盒里。赵承基提脚就往里屋走去,见了裴知意,一眼就见到她在装睡。
“醒了怎么不去用膳呢?吃食都摆好了,宫里一向主张节俭,莫要铺张。”
裴知意一看被发现了,也没挣扎,就掀开被子,坐起来,淡淡道:“臣妾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万福。”
竟然是连礼都不行!不过赵承基也不在乎这些,皱着眉头:“问你话呢,为什么不用膳?我看你也没睡,今日的菜色都不错,哪里不合你口味?”
赵承基以为是裴知意吃腻了那些平日吃的,或是嫌了不够好,想说教她,不禁口气严厉了一些。
裴知意听着这语气就生起了闷气,你看看,马上就要纳了新人进宫,也不像以前那般对她一口一个意儿,人还没进宫呢,怕是心都要飞过去了吧?也不说做个解释……
裴知意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只觉得自己的心里酸胀肿涩,没了往常见到太子殿下的甜蜜感觉。她就觉得太子殿下不似往常那般对自己了,想想宫里头的风言风语,说她不过是给殿下开窍用的,哪里是真的放在心上?
赵承基见她不出声,以为是真的嫌弃菜色不够丰盛,“你怎能这般铺张浪费?我宠着你竟是把你惯成这样奢靡!”裴知意一听眼泪就下来了:“你听过我说什么了吗?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样子?到了我这就是奢靡、不懂规矩、不识文墨?”裴知意只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太子殿下却一再误解她,以为是真真嫌弃她了,想找个由头换了新宠去。
她越想越气,见着赵承基就满腹委屈于是便抬脚:“我不跟你讲话了!”
赵承基一头雾水,太子被折了面子,语气大怒:“谁给你的权力在我面前大吼大叫?成何体统?”
裴知意哭着就往出跑,太子殿下顿时就知道话说错了,一把将她捞了过来,语气软了下来,说道:“意儿乖,是本宫不好,本宫不该说重话,你也不听话,好好用膳就是了,不用膳饿着肚子怎么办?”
赵承基一顿话碎碎叨叨,根本不像个太子殿下,不过能怎么办呢,把自己心爱的小姑娘吓唬哭了就得虹呗。
“你听话点,本宫就不凶你。”
不料这句话直接插在裴知意心上,裴知意推开赵承基,生气道:“我没有不听话,可是就算我这么乖,你还是要纳了新人”
赵承基顿时无言,这娶亲是父皇下的旨,他根本不知道,今天他还想着问问有没有转圜之地,不料皇上斩钉截铁的说,旨意已经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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