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公公以前可都是直接叫喜儿的,今儿叫了他喜儿公公,凭白长了一个辈分。
宫里头的太监们也是和女官一样有官职的,但那仅次于六局二十四司的,他们这些近侍太监们,没什么等级制度,平常都是跟着主子的辈分,两个近侍遇见了,谁主子位分低谁行礼,清河那大总管的名头,不过是在东宫比较特殊而已。
如今大总管叫了自己一声公公,不仅是叫给自己听的,后屋那群太监们耳朵灵着呢,以后不管是办事还是打听消息,清河手下的太监们都会给他面子,太子东宫的六房多少也能有三分薄面。
喜儿受宠若惊,愈发有礼的说道:“回清河公公的话,小子看天色暗下来,猜着会有大雨,就提早把这海棠保护了起来,不然大风大雨来了,小子没看住,主子就该伤心了。”
清河暗暗点头,这喜儿不错,没被自己一声公公叫的没了规矩,这追云阁可真是让他大开眼界,追云阁众人的第地位在他新理论无形中高了一大截。
“你是个有心的,昭训的了你可省下不少心。”
这海棠是他送来的,当时裴昭训开心坏了,就赶忙拉着殿下的手说着要许愿,殿下的宠溺他都看在眼里。
“奴才不就是给主子省心的么?奴才能得了这样好的主子,自是要更加卖力的侍候了。”
喜儿一番话听在清河耳中,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境遇,这番话更是悦耳了三分。
看喜儿望着屋里满脸的愁容,清河好心开口道:
“你确实跟了个好主子,等着吧,你们主子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就看她有没有这个福气了。”
喜儿心知肚明,二人对视一眼,一切只在不言中。
清河跟着殿下好些年头,裴昭训进宫的这段日子也都基本上是他在殿下身边侍候,殿下的变化他能看出来,裴昭训今日这番举动,若是和好如初,接下来那两位进宫可就不会有太多好日子,安慰好裴昭训,太子殿下定不会平白招惹那两位,除了刚进宫那夜,恐怕再难见到殿下。
但这荣宠一旦到了独宠的地步,将来入了宫那几位可不见得能容她,这就是清河那句“有没有这个福气”的意思。
若是到了那时,裴知意的福气完全就看着殿下是否宠她,一旦失了宠就再无转圜。
若是依旧得宠,却没有到能升位的宠,那就是死路一条……
喜儿想着清河的话,连太子近侍都这么说,那太子殿下对主子定是上了心的,以后他定要好好侍奉主子,替主子消灾解难。
清远又和喜儿聊了一些海棠树的养护,就听屋里叫了人,就赶紧进去侍候。
裴知意是饿醒的,想着睡醒之前的一切像是一场梦,睁开眼睛就看到赵承基坐在床边。
“醒了?”赵承基见人睁开眼睛问道。
裴知意悄悄看着太子,赵承基面无表情,金黄色朝服就放在衣架上,地上还有那瓷瓶的碎片,一切都告诉她那不是一场梦。
裴知意想着就一阵羞愧,自己被怒气和委屈冲了脑子,那些盘旋在她心底的话就那么直直的说了出来,还让太子“滚出去”,不禁一阵后怕。
这宫里、这天下,寸土分毫都是太子殿下家里的呀!
裴知意脑袋里一片浆糊,愈发觉得自己没了规矩,太子殿下什么都没做错,还受了自己的一肚子气。
“没睡够?”赵承基看着把自己窝在被子里的裴知意,皱了眉头。
“没有!臣妾只是……”裴知意看了看周围,一眼看到自己衣裙,皱皱巴巴还好像沾上了泪水,就灵机一动,不假思索的说道:
“臣妾脏了衣裙!需更衣……”她想着让绿蚁进来,或者红泥也行,一个人对着殿下实在是太过无措。
“哦?等着我给你换?”赵承基说着就从柜子里挑拣了一套鹅黄色的衣裙,连带着一双娇俏的鹅黄绣鞋。
“不不不!臣妾自己换就好了,哪敢劳烦殿下!”说着裴知意就一把夺了衣裙,把床上的帐子放了下来,悉悉索索的解开了衣裙。
一阵无话,换完衣裳的裴知意发现少了一条带子,应该是压在这件衣裳底下没注意,只好硬着头皮,在床幔中露出了一颗小脑袋,一脸幽怨:
“殿下,还缺一条黄色衣带……”
赵承基挑了挑眉头,也没说什么,就去衣柜里找了那条衣带出来,裴知意伸出一只手接过,就在那带子马上要到裴知意手上时,赵承基笑了。
赵承基笑着收回了手:“怎么?睡一觉谁傻了?上午不是让我滚出去吗?现在又是你的殿下了?”
话语间充满冷笑和嘲讽,裴知意竟然听出了三分委屈。
“殿下,您别生气了,是臣妾不好,臣妾惹了殿下生气,臣妾最坏了…”
裴知意一阵脸红,不敢正视赵承基,上午那些话打死她都不会说第二遍,看着殿下的意思,这些话可都是记着呢……
裴知意缓缓抬头,摸不准太子的意思,只见赵承基走过来,拉开了床帐,裴知意的衣服穿的差不多了,只是最外面的裙子没有那条带子,被她披在身上,衣冠不整。
赵承基把裴知意抱了起来,拿着那条带子,竟是要亲自给她穿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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