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一切忙完,夜色已经隐隐约约有点黑了,裴知意扑在赵承基怀里伸了个懒腰。
她早应该疲了。
身子刚好没几天,激动地中午都没歇息,到了这个时候,困意席卷。
“到车辇上歇着。”赵承基见她一副小懒猫的样子,催促她说。
“走不动了!”裴知意双手搂住赵承基,什么含义不言自明。
“小坏蛋。”赵承基听了她的话,一手下去扶着腰,一手抱着肩膀,打横把她抱起来,轻轻地搁在车辇的位置上。
刚搁下,便看她恨不得立马睡着了。
赵承基帮她把衣襟的褶皱顺了顺,查看了下屉子里的零食,没剩下多少了,都给那送去了。
又脱下外衫,给她披在身上,看着她的睡颜,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车辇缓缓地在乡间小路上行驶着,这摇摆的车似婴儿的摇篮,裴知意没多大一会儿便沉沉的进入梦乡了。
这个梦很长,她径直做到了次日清晨。
假若不是感觉到饿,好想吃水晶虾饺,莲蓬粥,凭她的劲头,可能还足够再睡上半晌。
“昭训小主。”
她醒来时,绿蚁正乖顺地在床边候着。
“唔。”裴知意一脸迷茫地揉揉眼睛,依稀回忆着自己是在车辇上睡过去的,怎么地一睁眼,已经换到了寝宫里面。
“我什么时候从车辇上下来的?”
“昭训小主,车队回来,是太子陛下把您给抱回来的,还嘱咐我们不要打扰你休息,让你好好地睡。”
绿蚁如实说。
“是这样吗?”裴知意有点不好意思,那么大的动静她居然一点都没清醒过来,伸了个懒腰说,“所以说肚子空空的不是没有道理的。”
“红泥去取膳了,暂时还没回来,要不我遣谁去催催她?”
“不需要催,以她的手脚,估计一会儿便返程了,怎么不见太子陛下?”
“羌亲王天刚亮便寻他了,两个人在荷花湖那边对弈。”绿蚁倒是比以前留心的事情多了些,嘴巴上交待着,还一丝不苟地在帮裴知意换上今日的衣衫。
裴知意坐直,伸出手去,方便把衣衫套进来,梳洗了一番,方才唤上绿蚁两人一起,去找赵承基他们了。
荷花池的湖心亭中,赵承基落子,勾起嘴角。
“认输吧。”
赵羌年手中的棋子还没落下,眼看着怎么放都是错,都得输,太子陛下玩棋的时间根本没他多,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斗不赢他。
“哼,下次再来,我不服。”赵羌年当然不会开口认输,他就是不信他一盘都赢不了赵承基。
“愿赌服输,这点都做不到吗?”赵承基知晓他是这个脾性,根本不跟他来火,拿起折扇在边上摇了摇。
“裴昭训怎么的还没醒?都输了这么多盘了,还在塌上做梦啊。”赵羌年转移话题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意儿还没病的时候便是这个模样了。”赵承基明明是在说她不好,可是却充满了爱意。
赵羌年自找无趣了,又被他秀了一脸的恩爱。
“太子陛下,我可不是故意要找茬,但是你任凭再怎么偏袒她,分寸还是得拿捏着点,等正妃嫁进来了,按着规矩,她是得每日都过去问安的。”
到时候,如若起不来床,可就不像如今这么好糊弄了。
他这么说,也的确不是找裴知意的茬,相反,正是因为对裴知意多多少少有了点改观,因此才点醒着赵承基。
他偏袒她,但同时也为她带来了许多的妒忌。
赵承基沉默了半晌,没有回应。
他心里何尝不知道,赵羌年说的在理啊,可是随着日子越来越近,秦央的名字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各个对话中。也是在告诉他,等秦央来了,有够裴知意喝一壶的。
“我明白。可是,情到了深处,很难把控好分寸,你能懂吗?我不忍心用那些条条框框,限制她原本娇嗔可爱的模样。秦央那边,以后再去仔细盘算也不迟。”
过了很半天,赵承基终于缓缓开口道。
赵羌年长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棋,这个家伙真是傻透了,他是全天下最不必痴情的男人,却摆出了一副痴情的模样。哪个上京城的女人对他不赶着嫁?若这裴知意是正妃倒还好说,好歹能收获一个美名,奈何她不过是一个妃嫔,拿不上台面的名分罢了。
怎么不学学他赵羌年,对后宫里娶进来的那些,一个都不偏袒,开心了便一起乐乐,不开心了便自由自在。
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清楚,这小妾的迷人之处在哪里,居然让太子陛下甚至为她破了这么多的规矩。
爱?是啥感觉?比自由还珍贵吗?
二人心中想着自己的事情,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打破沉默的是裴知意和绿蚁。
“太子陛下。”裴知意面带羞色的福身,然后脸上瞬间换了个表情,对着赵羌年严肃地问安说:“羌亲王。”
“切。”
赵羌年也悄悄地对她翻了个白眼。
裴知意知晓了他的性子,没跟他一般计较,反正赵羌年就是个没正形的。
以后也不会再多打交道。
“太子陛下,您吃过东西了没?”裴知意问,虽说她睡了很久,但是现在还是清晨的时光。
“没呢,在候着意儿。”赵承基说话忍不住都带了一些溺爱的感觉,眼神瞥了瞥赵羌年,那表情就差没把字写在脸上了:你,多余,下去!
赵羌年看他这个样子,更加得意了,假装什么都不明白的,还挥挥手招呼说:
“你说巧不巧?本亲王也饿了,清河公公呢?让他们摆膳,去。”
清河公公先应了这小主的要求,再抬眸瞧了瞧太子的脸色,脚下并不动作。
“你没地方吃饭吗?”赵承基袖子里捏着拳头,真想给他点教训看看。
“没有,”赵羌年伸了个懒腰,“太远了,我屋里头的饭菜肯定没你的好吃。”
眼神到处在荷花池中看着,回避赵承基恨不得吃了他的目光。
“太子陛下,您同亲王一起吧,我在寝宫里自个儿吃就好了。”
裴知意见状,主动体谅他说。
“不不,裴昭训,昨日的后来怎么了,你不想知道吗?”
赵羌年急忙挽留道。
裴知意听了他的话,焦急地一跺脚。
“怪不得感觉遗忘了一件尤其打紧的事儿!”
她怎么这么迷糊!
“绿蚁,那,眼下在水芳宫里吗?”裴知意唤绿蚁凑近点,询问说。
赵羌年要吊着她的胃口,她偏偏不让赵羌年顺意。
“在的,昭训小主,昨日随着车队不久便来水芳宫了,估摸着也该睡了一觉了,您要瞧瞧吗?”
绿蚁说。
“别急,你先去瞧瞧他眼下还在床上没,要是起来了,便填饱了肚子再来我这边。”
绿蚁把她的意思应下了,先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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