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放下心来吧,但凡我寻着了时机,便去恳求太子陛下,让你到东宫来瞧瞧,那会儿你便可以来看我了。”
当然舍不得果果这么胡思乱想惦记着她,裴知意摸着她的肩膀轻声说道。
“不许骗我哦!”
“不骗你。”
裴知意又是在她苹果似的小脸上留下了揉玩的痕迹,尔后果果终于不哭了,抬起袖子把脸上的泪痕擦掉。
此时,绿蚁正巧来了。
“昭训小主。”
裴知意还在来火,方才听果果说,是她们俩在孩子面前提起了要将她送走的事儿,所以冷冷地并没有回答绿蚁什么。
“昭训,太子陛下传话来了,让您去偏厅吃早餐。”绿蚁性子大大咧咧的,自然察觉不到裴知意的不对劲。
“太子陛下没在睡了?”裴知意缓缓地回过头,瞧了一眼绿蚁问道。
到这边来之前,看赵承基仍然睡得香甜,不忍心打扰他的清梦,方过去了多大会儿,人便在偏厅等着她用早饭了。
“嗯,他起了。”
“果果还没梳洗,你负责给她打扮好,一会儿领来偏厅吧。”
裴知意安排说,接着目光落在果果身上:“你先听绿蚁的话,迟点和咱们一块逛街去。”
“可以买东西吗?我很想吃街头的糖葫芦,可是从来都没有吃过。”果果见到过同村的其他小孩拿着糖葫芦开开心心的模样,但是那个狠心的继母当然不会给她买。
有次,她跟着小孩们去到京郊的早集上看了,稀奇古怪的玩具,各种各样的糕点,每一件都吸引着她的目光。奈何她只敢伸长脖子隔得好远看一看,不敢脏兮兮地跑进早集中。
“当然好,只要果果喜欢的,都告诉阿姐,好不好?”裴知意笑着说。
果果一双眼睛也跟着弯了起来,甜甜地回答了一声:“嗯!”
绿蚁站在旁边,待裴知意先回寝宫梳洗了,方牵着果果的手,难得温温柔柔地说:“果果,今天想扎一个什么样的辫子啊?”
果果站在铜镜面前想了想说:“和昨天一样的。”
绿蚁便给她仔细地梳着头发,果果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她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都很想见到对方,但是却不能够常常相聚。
终于还是开口说:“阿姐的地位很低吗?”
绿蚁听罢,赶忙“呸”了两声:“不可以乱讲,我们家的小主是东宫的正六品昭训,得了,我跟你讲这些你也不明白的。”
“果果晓得。东宫的老大,以后是要做皇上的,六品昭训是什么意思,是老大的女人吗?”
绿蚁面露难色,这丫头如此说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可是她小小的脑袋瓜里的疑问也真多。
该怎么给她解释才好?
“昭训是一个名称,东宫的正主身边有很多女人,比如正妃,比如昭训,比如奉仪……”
果果听了半晌都没有讲话,绿蚁还以为是自己讲得太复杂,小丫头没弄明白了,没想到她语出惊人地说:“就是他的小妾。”
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地说,脸上倒是有几分不快,嫌绿蚁弯弯绕绕地讲了太多废话。
绿蚁:“果果晓得这个?”
果果颔首,两条细长的腿摆来摆去地说:“隔壁莫叔娶了四个小妾,我都晓得。”
莫叔的墙壁底下有一个洞,她经常从那里偷偷摸进去,在院子里掏鸡蛋吃,耳朵竖着,便能听见他和他四个小妾在里面说话。
绿蚁一时无言。
看来是她把问题想象得太过复杂了。
以及,她是脑子坏掉了,才想要给眼前这个小丫头介绍裴知意的辈分吧?
可是不由自主的,就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如果是红泥在,好歹还能提醒一下她这个嘴巴上不掌门的坏习惯。
果果把她这幅思前想后的模样尽收眼底,偷偷在心底里笑了笑。
她这样子,好像是旁边村庄里打小就一脸痴呆相的傻小孩哦。
呆里呆气的。
但是,要不是这股子呆气,果果亦不会挑绿蚁跟着一道出游。
只要她想晓得,便能从绿蚁口中想办法问出来。
“太子陛下。”裴知意梳洗完毕,来到了偏厅中,先向太子请礼问安。
赵承基在把玩着他的折扇,提着笔想在上面写首诗,抬眼看见裴知意有气无力的挫败模样,便多少猜到了,是在果果那边受了什么打击。
“意儿,发生什么事了?”
赵承基主动关切地开口。
“太子陛下,我方才跟果果聊天,讲到了以后不会让她留在身边的想法。”
原来计划在询问裴府夫妻的意见以后再同果果商议的。
可哪能想到……
“但是以我的观察,果果对这个结果,心里早就一清二楚了吧。”
赵承基提笔在扇子上书了一首诗,不紧不慢地讲。
“唔……”裴知意无言。
“我之前跟你提醒过多少次,你身边的婢女们,根本过不了我的眼,做事不够利索也就算了,如今这么点事情都让小丫头察觉到了,以后还不知会闹出什么祸事来。”
赵承基这么厉声说,一点面子都没给裴知意留。
“可能是果果太机灵了,便偷听着了。”裴知意不敢大声说什么,喃喃道。
“那不更说明这两个家伙不靠谱?”
裴知意无言了。
她内心里其实还是有点不舒服,为什么太子总是对绿蚁和红泥有这么大的意见啊?她们俩分明已经在改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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