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大学一过,就要就业。
可是我还是免不了为自己捏一把汗。
眼前是绘画的珠穆朗玛峰——要如何把工具给用到极限,画出那细致的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就像把浅浅的玻璃投下的阴影给表现在美好的文字段落间,有时,你不免觉得,写作时能够预见的那种美好远景,在真正画画的时候,却不能够遇见,因为你就是把自己给撕碎了揉进去,画面始终是两回事。
大学的时候,学的是管理,那时老师照本宣科说的是,你们这届学生,以后一定会把世间的错误都犯一遍,你们以为学了没有用,以后等到出了社会,就知道那些人有多黑暗。可是学了管理后,真的把这些说辞都看透了,觉得,人心更难看透一点,所以选了艺术,但是学艺术又能如何,把世间的恩怨都看透?只是在笔尖上巧言自己是看透了是非,但是在画的时候又完全无法拿捏了。断断续续的画着,期盼找到心目中的正义,断断续续的描绘着自己的奇特记忆,可是却忘了,急迫的赶稿,才是真正的日子,急迫的交给甲方,才是最终决定自己是否有饭吃的关键,人都难免会犯错,但是只有明白其中的利益关系,才能够让自己不错太多。
要画,当然——其实是要画这个世界的秘密,那些永远不能够触及的伤疤。
判罚我的,赏赐我的。
就像那华丽的衣裳下面残破的灵魂。
终于有一天,我会带着奇怪的表情迎接我的自信萎缩,我只有琅嬛一隅,只记得自己有百万家产,却不记得自己怎么从银行卡里提取出来——总之,创业犹如初见光的小蝴蝶,总是怕大风刮来将自己吹离航线。
我把药吃了几片。
因为工作的缘故,真的,极少吃东西,也在减肥,算是大病初愈后的一种不安和焦虑,最终让我把吃药这件事当真了。我本来很少吃药的,可是,有时,却莫名的担心,不能够释怀。
被爸爸和高胜赞给批评了后,我更加沮丧了。
他们说的都是一样的话,如果真的要成功,就快把身体还有精神状态调到最佳,如果能够出去在找份工作,也总比在家怠工强。
就像我画了很多份稿子,然后突然一天说要全部重改,我的心情就犹如霜降,就犹如大雪纷飞,我明白,我不可能再依赖家里给我什么只是心里还是抱着期盼。
高胜赞说:“既然来你家乡陪你,你也就安心的工作,如果确实不能够创业,也至少找份工作养活自己啊!”
我说:“我已经想好了,我就在家工作。”
啪。
高胜赞给了我一耳光。
他说:“其实我懂,你就是怕别人嫌你不够高大上。”
可是刻薄比温柔还要更懂此刻的情景对白。
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我的想法啊,我要是一直在外面工作,迟早一天,我会失去工作的。我还没有看透那些工作单位的各种套路吗?如果不是真的压榨干这个人的所有精力,那这个人肯定也会被剥削到一无所有……我能够干几年呢,我连上班的药都备好了,那就是安眠药,还有晕车药,更多的,连药房里每一种药都需要,因为上班,是在玩命啊。
高胜赞不以为然。
我跟高胜赞说:“兴许你只是不明白母体视觉。”
他又是一巴掌给我打了过来。
他说:“假设我真的认为母体视觉可能,你就是渡君了吗?你要想那些不知不可知的事。你就是你,你现在样样都会的话,你应该去工作啊!去发挥你的能力!也可以做个总裁啊!”
可是。
他没有告诉我:我到哪里去找个总裁当。
因为总裁要的那种眼光,我可是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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