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时节,晨间时有凉风穿堂而过,锦色半梦半醒的时候,感受到身侧舒服的温热源头,下意识地就靠近了些。
但是她又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须臾忽然想起来,无论前世今生,她从来都是一个人睡,所以床上哪来的温热身躯?!
锦色猛地睁开眼睛,顺着自己搂着的劲瘦腰身看上去,就见长发披散衣襟微开的温润男子手上捧着一本书,正低眸含笑看着自己。
说好的不允人陪睡呢!!!
她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若无其事地收回自己的手,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些许距离,十分平静道:“看来是朕昨夜喝醉了……有劳卿了。”
“陛下酒品很好。”陆蕴缓缓起身,低声道:“醉后便安静地睡了过去。”
锦色看向他,什么都没说,但眼里的意思很阴显:那你留下干什么?
陆蕴接着不紧不慢道:“只是醉中拉着臣的手,不让臣走而已……还有夜里压在臣身上,抱着臣睡而已。”
“……朕不知道自己会这样,不管怎样,卿辛苦了。”锦色侧头掩面,尴尬之中莫名觉得有些心虚,从前她没有醉宿过,所以不清楚醉后如何。
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这种搂着人不放的癖好,对方还是个才见过两面的陌生男人。
“无妨。”陆蕴唇角微勾,看来女君没有和其他人醉宿同睡过呢。
虽然锦色前世是做医生的,但是因为是中医,不会出现每天有做不完的手术和接不完的会诊那种情况,所以一般都是在六点左右起床。
今日大概是醉宿的缘故,到了快辰时方起,已经是接近用早膳的时间。
宫女伺候锦色更衣洗漱完毕,陈安立刻让人去传膳食。
锦色没开口赶人,陆蕴就自然而然地留了下来和女君共用早膳。
二人安静地用膳,锦色忽然说道:“陈安,以后上早朝记得卯时叫人唤朕起身。”
按照律例,皇帝是五更上朝,即卯时,相当于北京时间的五点至七点。而大臣一般在寅时就会在午门外等候,即北京时间三点至五点。
早朝是历代的制度,官员不告假擅自不朝或者讹言谎语,一经发现都要按大不敬论处。
不过皇帝上不上朝则是另一回事了,除去出了大事可以临时取消朝会外,皇帝不上朝也是常有的事。
但锦色依稀记得昨夜喝了点酒,心血来潮地画了张要将把持朝政的权臣宰相扳倒的大饼,似乎霸气侧漏地放出了要下罪己诏的话。
画了这张饼,就等于把脆弱的咽喉露出来,阴晃晃地叫人来取她性命。
如果再不早些筹划起来,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锦色放下玉箸,颇为惆怅地叹了口气。
造孽啊……活着不好吗?到底是为什么想要手无寸铁地和人家正面刚?!
不过……既然来到这世上,不妨大胆一些,抛却一切顾虑,畅快淋漓走一遭。
反正,也活不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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