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老者提着药箱走出枫云斋。
轻岚的目光在老者离开后收回,走进堂屋中,并没有说话。
江止的视线依旧落在棋谱上,漫不经心的开口:“你是不是想问刚刚我为何要与你说,以后少与谢大夫接触?”
轻岚轻嗯一声,道:“姑娘是发现谢大夫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毕竟谢大夫是三爷找来的人。
江止轻笑一声,放下棋谱,下榻看了一眼轻岚。
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这整个凤阳城有几个姓谢的?”
轻岚一愣。
“这个谢大夫在江庸鹤面前可不是用谢姓自居。”江止想到刚刚老者的装扮,嘴角的笑意不由的加深。
“姑娘怎知?”轻岚问。
江止来到江老太爷的病床前,瞳孔微微涣散。
想到前世谢迟也是以大夫的身份来到枫云斋,与她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当时她本就因着祖父的重病心痛焦灼不已,谢迟说了什么她根本没有听清。
加上她对江庸鹤的话深信不疑,冲喜。
她为了祖父能好转,江庸鹤说什么,她便做什么。
那时她想,江庸鹤怎么说也是自己的父亲,能害她吗?
但后来,她才知道,虎毒真食子。
那时,谢迟被江庸鹤发现了真实身份,又因着谢家在凤阳城的地位,江庸鹤不敢对谢迟如何,但硬生生把谢迟关了半年。
半年之后,她已是镇南王府二夫人,祖父逝世。
江家三房因镇南王府水涨船高,一跃挤进凤阳城第二大氏族。
而她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谢迟的祖母与祖父是至交,祖父病重前,给谢老夫人写过信,说若祖父发生了什么事情,定要护住我这个孙女。”
“祖父病重后,江庸鹤在凤阳城大肆的寻大夫,打着救治祖父的幌子挑选能任他差遣的大夫,谢迟便入了江庸鹤的眼。”
“姑娘说的是凤阳城第一氏族,谢家?可是,谢大夫那么老,他的祖母怎会和老太爷是至交?”轻岚心中太过于震撼,声音有些尖锐:“谢大夫真是大夫吗?”
江止拿起枕边的团扇,轻轻摇动着,每每看到祖父气色比昨日好,江止就愉悦不少。
她说:“谢家不单单在京都有官途,在江湖上的地位也不容小觑,谢家幺子自来行踪不定,会一些寻常人不会的本领,也不足为奇。”
此时轻岚的内心怎是惊涛骇浪形容的,也明白每日给老太爷的药姑娘只喂一两勺,剩下的都给倒掉。
想来也是谢大夫提醒的。
府中的三位爷对老太爷的心思,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而江止则是不想让轻岚步入前世的后尘。
谢迟生的貌美,又是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怎会为了一个小丫头收心?
前世在江止出嫁后,听闻轻岚是因为有了身孕才没有跟着她去镇南王府。
最后一次听到轻岚的消息是从江蓁口中得知,轻岚死在了谢府,一尸两命。
“我与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在这凤阳城能与谢家比拟的,唯有镇南王府,你我如同蝼蚁,宁愿恭敬一些,也别得罪。”
轻岚点了点头:“奴婢省的了。”
接着,房中便安静了下来。
没过多久,响起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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