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源抬起头来,双手置于轮椅扶手之上,淡然笑道,“不过区区两支火铳,还是当年为了防止岳父大人找小婿报复,所以专门请人从西域带回来的。”
感受到吴清源投来的意味深长的目光,白连城依然笑容满面,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错过了杀吴清源最好的时机而后悔。
而现在,吴清源放弃了自己准备多年的杀手锏,无非是两种情况,一种是知道火铳对十多年后的白连城不起作用,还有一种情况,无非便是此刻的他已经不需要火铳的帮助。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两人身上,就连吴大和凤三也停住了手,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两人,以及可能发生的一切。
吴大眼角微跳,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白连城缓缓绕到吴清源身后,拍了拍吴清源轮椅的后背,哈哈大笑道,“原本以为乖女婿你的命是没救了,没想到一个老驼背还真有两下子,居然能将你当真从地狱门口拉回来。”
吴清源掸了掸膝上的毛毯,仿若根本不在意白连城会不会突然一巴掌拍死自己,淡然应道,“岳父大人准备多年,小婿自然也没有闲着。”
白连城闻言,骤然间眼角轻轻跳动了一下,朗声笑道,“果然是知父莫若子,乖女婿果然懂我。”
说完俯身到吴清源耳边又轻声道,“既然如此,乖女婿何不乖乖地帮着老夫达成心愿?”
吴清源没有转头,嘴角咧出一丝笑容,那是在讥讽,轻声回道,“小婿倒还好说,只是你孙婿一直野心甚大,恐怕到时岳父大人更加难以操持。”
白连城闻言,直起身来哈哈一笑,“无妨,只要能摘下乖女婿你的这颗头颅,其他的一切,都很好商量。”
吴清源面上露出惊讶神色,扭头看向一旁大笑的白连城惊道,“原来岳父大人尚未与犬子达成协议,那看来还当真是小婿错怪了那个孽子。”
说完转头看向凤三道,“只是龙大老板,不知是何人遣你前来刺杀老夫?”
凤三闻言骤然一惊,尴尬笑了笑道,“老大人误会了,晚辈只是今夜出来撒尿之时,被这群狂徒裹挟而来,并无针对老大人之意。”
说完趁着吴清源扭头之际,朝着白连城猛使了一个眼色,无疑是在催促他尽快了解眼前的吴清源。
白连城没有理会凤三的催促,淡然笑道,“看来乖女婿你得罪的人很多啊,今晚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想你死,老夫即便是想要留你一命,恐怕也没有办法了。”
吴清源闻言讥笑一声,摆了摆手道,“无妨无妨,小婿头上这颗头颅,白白多留了十多年,如果岳父大人有这个想法,便来拿去吧。”
话音刚落,整个轮椅骤然环滚一圈,刚才还背靠着白连城,转眼便正对着他,只见吴清源面上也不见了此前的轻松神色,面露厉色,双掌直接向着白连城推去。
白连城面色严肃,却也不是易于之辈,从一开始便一直堤防着吴清源暴起动手。
所有人都以为眼前的这个瘫子只是一个瘫子,但只有他知道,在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而上一次之所以能够被自己看破行藏,无非是其刚刚恢复过来,所以被自己逮住了机会,而如若吴清源当真有心隐藏,不说与其朝夕相处的暗卫,就连吴大,恐怕也难以看出万一。
骤然一声炸响响彻堂中,就连楼上的白奉甲,也面色苍白地捂起了耳朵。
二人骤然一交手,威力便恐怖如斯。
吴大与凤三同时向后退了一步,彼此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眼前两人的功力,已经超过了自己二人。
吴大心中的不安越发严重起来,此前的许多疑惑,当看到吴清源暴起动手的时候,方才知晓自己一直便被吴清源玩弄于鼓掌之间。
吴大又不由得庆幸起来,随侍吴清源十多年,始终比较谨慎,就连吴法言找吴七传话,也一直做得比较隐秘,想来吴清源不会发现。
但看着对面出手狠辣的吴清源,吴大突然心中又很没有底气。
凤三已经开始打起了退堂鼓,不说吴清源颠覆了他的认知,就连白连城,也让他大吃一惊,原本以为自己可以纵横白城,现在看来,自己终归还是太年轻。
而对于吴法言交托给自己的任务,现在凤三已经不关心能否完成,毕竟要想完成,也只能是由白连城来,自己关心的是能否全身而退。
甚至于他都已经打算好,只要今天能全身而退,他立即带着仆从军离开白城,到西北道找兀鲁尔哈去。
曾经以为玩弄于鼓掌之上的白城,不过是在看自己的笑话而已。
场中的交手越发激烈起来,很快就连周围的暗卫都无法再站直身体,只能远远地避开。
但偏偏处于交手最中心的白蓁蓁,就连头发丝都没有飘动一根,足以看出二人功力的精纯和对力量的把握,已经超脱到了一定境界。
可是白连城倒也罢了,何以一直以瘫子形象示人的吴清源,也有此等功力?
难道吴清源一直都是在伪装么?
楼上的白奉甲将楼下正在发生的一切轻声告诉了雪影,二人同时陷入了沉思。
正在这时,场下却突然传来一声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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