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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喔...(1 / 2)

京城,倚翠楼。

“青鸾啊,明日就是你嫁进庆阳侯府的日子。”

“人都说啊,这一入侯门深似海,往后的路妈妈也帮不了你。”翠姨抚了抚她头上的发髻,袅袅娜娜进了我的屋子,看我的神色里几分冷淡。

我抓紧了手中的大红嫁衣不说话,那是魏信一早派人特意为我送来的,用的是满京贵女难求的流云缎,正是极好的料子。

翠姨见我不说话,也不见怪,只是漫不经心地把弄着她手里的一支金线凤钗,缓缓开口:“只是到底与你母女一场,也好叫你知道,一日为妓,终身下贱,你想要一飞冲天,可不要半路折了翅儿才好。”

话音未落,她手中那支钗已然被她生生掰断了半边翅儿,露出里面的铁锈,这才叫我看出那些华而不实来,那凤钗在半空划出一个随意的弧度,最后被她扔到我手上。

“不值钱的玩意儿,就送你做个陪嫁吧。”

我捏紧手里那支粗制滥造的钗子,面不改色地接着这样的羞辱,“多谢妈妈。”

翠姨冷冷看了我一眼,对我讥讽道:“不到黄河心不死。”

2

翠姨说错了,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不是我。

事到如今,我凭借沦落贱籍的身份嫁进庆阳侯府为世子正妻,再次回到京城贵女的圈子,我无疑是这场祸乱的胜者。

家门被抄,丞相嫡女沦为青楼歌姬,侯府世子却要娶她做正妻

而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倚翠楼里的老鸨,一个废太子私设的暗桩走狗,又有什么资格同未来的庆阳侯世子夫人叫嚣呢?

我垂下双眼,细细抚平那华美嫁衣上的褶皱。

我叫许青鸾。

我曾是当朝相府千金,自幼生于荣耀,长于浮华,只可惜金尊玉贵的日子堪堪过了十几载,我父亲因为当朝夺嫡之战中站错了队而被牵连下狱,相府一门百余人口,男丁皆赐死,女子则沦落贱籍。

我从此就被送进倚翠楼当了艺伎,只是好在我还算机灵,在家门查抄之前,私藏下不少财物,偶一时保身还算宽裕,只是耐不住天长日久,又兼之身份落差的自尊消磨,郁郁不得志,常常有自我了断的心思。

这样的日子我没过多久。

我沦落倚翠楼的第二年,与我自幼青梅竹马定有婚约的庆阳侯世子魏信从西北边关回来,他不顾当时的老侯爷和侯爷夫人劝阻,自己私下来见我。

我当时由高高在上的相府千金一朝沦为青楼楚馆里的下贱艺伎,最最害怕的就是迎来送往之间遇见熟人,我虽为艺伎,不必像寻常妓子一般被迫卖身,但到底受不住达官贵人的磋磨,我深知,他们想要捏死我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更何况我最在乎的也并非这一点,我更加在乎的是羞辱,我许家仅剩的一身傲骨是我的命脉。

即便沦落风尘,我仍然自视甚高,我的傲骨让我同那些逢迎谄媚的女子看起来格格不入。

我不想让魏信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不想让他看到昔年与他郎才女貌的青梅沦落到不堪入目的样子。

云泥之别。

平生自诩洁身自好,从不学京都纨绔子弟流连花丛的庆阳侯世子为我接连三日来倚翠楼驻足,我每每避而不见。

“如今已是进了楼的人,无论从前是什么身份,以后能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魏信像根柱子一样站在倚翠楼门口等着我,来来往往许多女子上前搭讪也不见他理会一个,楼中有看不下去的姐妹私底下来劝我,“我瞧那郎君的意思,对你还算上心,你莫不如就见见他吧。”

“说不准,他愿意赎你出去呢?”

我承认,我那时确实心动了一瞬。

比起留在青楼做个人人践踏的妓子,我当然愿意离开倚翠楼,哪怕从此做个寻常布衣女子。

但是我不想,我不想是魏信来赎我,假若是他赎了我去,那他要我怎样呢?要我做妾吗?要我做外室吗?

他日后娶妻的时候我又要如何自处呢?我要一面跪拜她的妻子,一面设想自己也曾可以光明正大嫁给他的样子吗?届时他的夫人又当真能容下曾经距离他正妻之位只有一步之遥的我吗?

说来说去,我到底是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面对魏信。

我暗暗咬碎了一口银牙,我想,我哪怕是一辈子沦落风尘,也绝不愿意接受昔年并肩之人的半点儿施舍。

许家只剩了我这么一点儿血脉,只剩了我这么一点儿傲骨,我绝无可能再为了活命而折腰了。

魏信看我的眼神但凡带一丝怜悯,我都几乎羞愤欲绝。

但是魏信到底不是只知道苦等的顽固痴儿,他见我连日不见他,心里早已有数。

接下来两天倚翠楼门口没再见他人影,楼里的姐妹都道他不会再来,言语间替我惋惜,其实我知道她们都在心里笑我不识好歹。

我强压下心底的那抹失落。

罢了,这样也好。

我正这样想着,只见魏信扒开我房间的窗户,身材颀长的青年人腰间佩剑,冲我爽朗一笑,一别几年,神色之间不带半点阴霾。

“信哥哥?”我惊呼。

“青鸾,你受苦了。”魏信凝视我,“信哥哥回来了。”

我从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神秘的力量,我的信哥哥只消一个眼神就能让我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我对着他止不住的哭,他心疼地轻拍着我的背。

“好了,我都知道了。”

“我赎你出去,带你走,好不好?”他温柔问道。

3

不好。

我的拒绝出乎魏信的意料,他不能理解我的所思所想。

这也难怪,他自幼长在武将世家,是在西北边关和一众将士们一起喝酒吃肉养出来的铮铮铁骨的汉子,自然难懂我这等百转千回的女儿家心思。

自那天我与他不欢而散之后,他又来劝过我几次,我每次都没松口。

他见我顽固不化,渐渐减少了来找我的次数。

我知道他又有了别的事——魏信此番回京并非偶然,而是庆阳侯费了心思操作的结果。

皇帝年老,在皇位上待不了几天,如今皇四子杀出重围被立为太子,而我父亲下狱身死,庆阳侯府作为原先与我父亲一队的人自然也是新太子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是苦于他们府上有爵位在身,又是武将,轻易不好下手,这才一直耽搁罢了。

当今太子一旦即位,庆阳侯府必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魏信他们家不得不站在太子的对立面上。

几天不见,魏信再来见我的时候,面色肃穆惶然。

“怎么了?”我忍不住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魏信拉着我的手叫我的名字,“青鸾。”

他神色之间几分犹疑试探,“你与太子是否曾有过几面之缘?”

我一怔。

当今太子早年在尚书房进学,我爹当时恰好蒙承皇恩做过一段时间的太傅,因此来来回回也往府上来过几次。

彼时四皇子君璟是诸位皇子之中最不受宠,亦是最无足轻重的一个,我爹不曾在他身上花费过多心思,面对他的拉拢,亦是客气有余,亲近不足,久而久之,君璟看出了端倪,也就不再常来府上。

要说他曾做过最出格,也是最明显的一件事,也就是当年他曾在我爹娘面前暗示想要我做他的皇子妃。

我们相府早就暗自站了夺嫡之战中更具竞争力的二皇子一队,自然不会轻易把府上唯一一个嫡女轻易嫁给四皇子。

我爹婉言拒绝,好在我同庆阳侯世子魏信早有婚约,拿出来做托词也不至于让四皇子难堪。

现今魏信问我是否与君璟有过几面之缘,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这段往事,随之一并想起的还有昔年相府里倚门回首的惊鸿一瞥。

当年那人身上穿的是寻常皇子身上难得一见的青白衣衫,颜色略微低调朴素,只是袖口衣摆另有暗绣,兼之腰间一块洁白美玉,气度温润和雅,观之并非常人,透着一股低调的奢华意味。

“敢问姑娘可是相府千金?”他距我三步之遥,再不肯上前一步,低眉道,“在下莽撞,冲撞了小姐。”

“无妨。”寻常府上来往的客人也不少,只是少有这样气度出挑的,我眼尖地发现了他腰间挂着的龙纹玉佩并非凡品,心里知晓了他的身份,更为他这样的知趣识礼而心生好感,只是行礼道,“四殿下安。”

只是那时我总归是没想到,后来我眼前的这个貌似温润如玉的青年人会以铁血手段登上太子之位,排除异己,手段用尽。

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

他要扳倒二殿下,那么我父亲身为二殿下背后最大的依仗只能首当其冲,落不得什么好下场。

“是见过几次。”现今我回过神来,神色有些冷淡,看着魏信道,“怎么了?”

魏信苦笑道,“青鸾,倚翠楼是太子的私产。”

我一愣。

“我也是刚刚才得到的消息。”魏信看着我,眼神闪烁,“难道太子没来见过你?”

我心下杂乱,一时没注意到魏信的表情。

我忽然想到当日相府女眷一并被处置沦落贱籍的时候,似乎最后只有我一个人沦为艺伎,堪堪还能保留最后一丝尊严体面,这是否也是那人特意关照所致?

“太子他……是否对你有情?”魏信斟酌着问。

“休要胡言。”我定了定心神。

如今我对当今太子的感情很复杂。

君璟他其实算不得是我的敌人。

龙生九子,九子夺嫡,成王败寇,愿赌服输,相府满门覆灭,我甚至没有资格去恨他。

只是他夺嫡之胜到底踩在了我相府的尸骨之上,我对他也难有什么敬畏崇慕的心思。

“也许只是巧合罢了。”我说。

魏信深深凝视了我一眼,“青鸾,之前我说要为你赎身,你不愿意,我知道你心里大抵还有相爷被诬陷下狱的死结。”

“而你也知道,庆阳侯府和太子不和。”魏信咬了咬牙,“现在有一个办法,既能保全侯府,又能替相爷翻案正名,让他走得体面,只消你助我一臂之力。”

我心里咯噔一下。

4

我父亲是被君璟打压,但不曾置于死地,只是墙倒众人推,最后被一个官场上的老对手钻了空子御前胡乱安了一个罪名,最后翻不了身罢了。

如果可以,我当然也想让他走得更加体面些。

我心里大抵已经知道魏信的来意。

他说,“青鸾,虽然这很委屈你,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见一见太子,倘若他对你当真有情,那么日后你就是我们手里最后的底牌。”

我听了既惊且笑,“太子也是我想见就能见的吗?”

魏信:“倘若……他自会来见你。”

魏信看我的眼神含着不甘与心疼,我从中窥探出我所熟悉的信哥哥的影子,他说,“青鸾,我心悦你,却无能好好护着你,甚至现在还要靠你来对付太子,你会不会觉得这样的我很没用?”

闻言,我心头一动,伸手松松抓住了他的袖子,“信哥哥。”

“等到我们当真有扳倒太子,余生安稳的那一天,我定然堂堂正正娶你过门。”

魏信苦笑之后,再说这句话的时候掷地有声,神色坚毅。

我当时其实没信。

只是到底为这样的少年热忱和铮铮誓言心动了几分。

……

只要老皇帝还活着在皇位上坐一天,他的皇子们的夺嫡之战就永远不会结束。

我知道庆阳侯府不会坐以待毙,但我没想到他们真有的有勇气铤而走险。

庆阳侯暗中联合了朝上几个二殿下旧臣和其他一些反对当今太子的臣子,他们扶持了尚且不满十岁的小皇子。

于此同时,我果真也如魏信所料和君璟搭上了线。

“青鸾,你只要好好陪着孤,你要什么,孤就给你什么。”

倚翠楼的老鸨翠姨在一个寻常的日子把我带进了顶楼一个陌生的房间,那是倚翠楼的主子也就是当今太子的地方。

我觉得君璟对我的喜欢未免来的有些莫名其妙。

“青鸾不解,青鸾自问姿色平平,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值得殿下另眼相待?”

彼时君璟冲我一笑,他的指尖挑起我落在耳侧的青丝,“姿色平平?如果如青鸾一般的美人只能自称平平,那么这天下就再没有女子堪称国色了,青鸾不必过谦。”

我疑心君璟是把我当成他那段郁郁不得志的皇子时光的执念,所以才千方百计地想要把我得到手。

这无关男女情爱,只是一种执着的自我证明罢了。

但我没办法给他什么回应。

我的身体和心全都给了魏信。

剩给君璟的,只有装模作样的欺骗和冷心冷情的背叛。

我和君璟虚与委蛇将近一年,从他嘴里零零碎碎撬出来不少对魏信不利的消息,庆阳侯府屡屡化险为夷。

……

“青鸾,我们已经抓到了太子的错处,他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到私藏龙袍。”魏信嗤笑道,“今上多疑,最恨僭越,只要太子私藏龙袍事发,必然被废。”

魏信抓着我的手,神情激动对我道,“到了那时,我们就大功告成了。”

“到了那时,你爹身上背负的罪名就可以被平反,我就可以堂堂正正娶你过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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