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紫芙点了点头:“疼还是有一点的。你打开箱子,把最右边那个小瓷罐子给我拿来。”
江红柳依言取了过来,问:“这是什么?”
江紫芙打开罐子闻了闻,确定没人动过她的,就说道:“山里采到的药,前些日子抽空做了一点。给了回春堂一包抵那天的药钱,韩大夫又问我买,我没给。想不到这就用上了。”
看她笨手笨脚的样子,江红柳一把抢过来瓷罐:“我来吧。”
药粉沾到伤口,江紫芙疼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咬牙说道:“你就不能轻点……”
江红柳嗤之以鼻:“这药是你自己做的,怎么能怪我?忍着吧。”
处理完伤口,江紫芙裹上被子,刚刚睡下,就听江红柳道:“窗户底下冷,睡里边去吧。”
江紫芙轻叹一声:“没事。不用这么在意……”
江红柳劈手就将她大姐的枕头扔了过去:“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了算了?”
江紫芙只得挪了过去,刚闭上眼睛,就听江红柳把文元叫到身边:“阿元,那个陈子谦是个什么人?”
江文元“啊?”了一声,转头望望自家大姐,不知该如何回答。
江紫芙咳了一声,稍微拔高了嗓门,确保一墙之隔的陈子谦也能听见,好方便串供:“他打小父母双亡,被他大伯霸占了田产房产,还把他卖给了大户人家做杂役。后来又被人牙子拐走,几经转手,卖到了我们这里的地主家。眼下田里没什么农活,东家嫌他干活儿少吃得多,就把他撵了出来……”
江红柳望了一眼隔墙,压低声音:“这么说,他是……流浪汉?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想不到他还挺倒霉的,他大伯真不是东西……”
这一觉睡得沉甸甸的,直到日上三竿,江紫芙才睁开双眼。还没完全清醒,就听到一阵不无揶揄的声音隔着窗户传来:“呦,这是哪个呀?怎么几天不见,家里还来了生人了?”
说着,便眯起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骨碌碌的往陈子谦身上打量。
陈子谦停下劈柴的斧头,直起身来:“这位大婶,您是……”
江文元手里的干柴滑落到地上,磕磕巴巴的唤了一声:“姑,姑姑……”
陈子谦垂眸看了看他:“姑姑?”
“眼生是吧?我雇的。帮着我干点粗活。”
江红柳系着围裙,从灶房走出来,她拍了拍双手道:“今天是多大的风啊,怎么把您老人家都吹过来了?呦,还带了贾银子啊?”
江萍生过两个孩子,老大贾金子是个丫头,明显不如弟弟贾银子受宠。江萍无论走到哪里,都愿意把这个宝贝儿子捎在身边。
在她的精心呵护之下,贾银子自然被惯得不像样子,一眼瞧见红柳围裙上的面粉,摇着他娘的胳膊就撒起泼来:“我要吃馒头!我要吃花卷!我要吃白面饺子!我要吃!”
附近几个村子互有婚嫁,亲戚之间来回走动,消息免不了就传了出去。看来江萍所在的小河村,也听说了江红柳家里“大吃大喝”的近况。
江红柳俯身望着贾银子:“想吃白面饺子啊?”
贾银子热切点了点头。
往日里,这贾银子无论是得了糖葫芦,炸油糕,还是别的什么吃食,都会刻意在文元面前炫耀。惹得文元只能咬紧牙关,咽着口水。
想起自家弟弟的可怜模样,江红柳冷哼一声:“白面饺子白面馍嘛,有的是,就不给你吃,做梦去吧!”
贾银子“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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