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白日卫府。
越子倾目光无神,拖着软弱无力的腿,如提线木偶般木然的往门外走着。
她的世界万籁俱寂,听不到风声,闻不到鸟鸣,似乎连呼吸都没了声响。
若非跟在旁边的封止,伸手扶住跨门栏差点绊倒的她,越子倾说不准就能倒地不起。
她一个人撑了太久,可她突然觉得自己撑不住了。
封止余光扫了一眼,房中那个本还坐在圆凳上,看越子倾险些栽到,腾身而起的女子。
可惜的是,那女子面带疤痕,封止看不出她表情,只能从她眼中,瞧出混杂着自责的忧色。
直到封止扶着越子倾回到他原本住的院子,越子倾的脸色都没有丝毫好转。
这主人不在的院落,终究要比往年秋日萧条不少。
院中除了一些简单修剪过的花枝有些生机,便只有树木上零星飘着几片黄叶。
二人立在院中,越子倾却是再也迈不动步子。
封止跟着停下,半试探道,“她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越子倾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不觉得如此,一切就都说的通了吗?
母后并不亲近五哥,却极为宠爱北阳王府,与五哥同日出生的五小姐。
五小姐,也就是那萧谦的父亲,握着北境军的实权,却从未动过萧诚这个在都城养尊处优的世孙。
不正是因为,东宫坐的不是我的五哥,而是他的儿子吗?”
封止仍是无法相信,“光凭这些,也并不能断定那杏儿,说的就是真的。”
越子倾直勾勾的看着封止,“那北阳王府最近频繁联络城外驻军,你要怎么解释。”
封止劝道,“你稍微冷静些,他们或许就是因凤凰来朝的吉兆,忌惮陛下威望日盛,给自己弄个护身符罢了。”
“那是我父皇和七哥的命,我赌不起。”
越子倾无神的眸色,慢慢找回焦点,“最少,最少我要保证城卫兵不倒戈,剑指皇城。”
离开了卫府的越子倾,一个人在丰城游荡了很久,去了朱雀门,惠王府,还去了玉成坊。
还有很多,她记不得的地方。
最终,作为一个棋手,她手上握的棋子实在少的可怜,她需要为她曾经的自负付出代价。
这代价,那怕让她不惜以牺牲自我为前提,她都在所不惜。
在她冒出去彩花苑念头的时候,她就不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安宣长公主越子倾了。
源和坊二进院。
从美人塌上坐起的越子倾,含笑挑眸,仰视着萧诚,再次问道,“诚哥,当真不知吗?”
萧诚怔怔出神了半响,才无力道,“所以你是因此,才来讨好我。”
萧诚眼中露出些许悲伤,“在你眼里,我萧诚便是如此忠义不分的人吗?”
越子倾笑笑,“这跟忠义没有关系,我不过是在诚哥忠孝难两全时,提前给我父皇争取些时间罢了。”
萧诚抬起越子倾的下巴,那嘴唇还因适才的亲吻,泛着薄红,“我若不认呢?”
越子倾回道,“我赌不起,但我输得起。”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