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柳家,既然是号称百年世家、书香门第,其住宅自然不会在市区中。市区中的别墅,即使设计再怎么精美,与书香门第相比,也要落了个俗套。再者,柳家传承久远,尽管上个世纪多有战乱,其原先的住宅,依然在金陵郊区保存得好好的。
柳家的老宅,是江南园林设计,占地数十亩,远比东原沐家的宅院还要来得大方阔气。庄园中多有假山流水、廊腰缦回,普通人一进去,还以为是走错了地方,或是穿越了时间,仿佛回到了古代,再见江南风情。
柳云兰的父亲,已经退居二线的柳学海在金陵的政商两界都有不小的话语权,尤其是现在金陵市之长,还是柳学海提携起来的,他的门生故吏更是遍布金陵市的方方面面。这样一尊大人物,他的寿辰又哪是能胡来的?
因此早在柳学海的七十寿辰放出消息前,就有不少普通人眼中的大人物过来柳家庄园,给柳学海送上寿礼。这些人中,不乏有市值上亿的公司老董,又或者是某个区的教育局实权人物,甚至连金陵商会的会长,见到柳学海后以晚辈之礼,嘘寒问暖。
而这也是为什么柳盈盈,或者柳家人不把苏永新取得的成就放在眼中。到了柳家这样的地位,至少是一省首富才能进入他们的眼。而他们又自诩清贵世家,苏永新这般用铜臭味的人,他们能看得上?
此时,柳家老宅内。
应邀而来的宾客们除了少数人能真正在中院参加宴会外,大多数的人,除非是执掌市值百亿的集团老板,又或者是在金陵政界中担任高官,不然也只是过来柳家送上一份贺礼和几句祝词,喝上几杯茶水就匆匆告别。
但即便如此,宾客们依旧是络绎不绝,直让一众柳家的年轻人累得是又笑又叹。
而其他人,也是惊叹于柳家的老而弥坚,时至今日还能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只有少数的聪明人,方能看出柳家的日薄西山。
柳家后院大堂。
能到这大堂内的人,除了柳学海这一辈分的人,都是柳家的二代人物。能进入这的年轻人,要么是深受老爷子的喜爱,要么是有杰出的才干。
譬如这会坐在太师椅旁边,为老爷子柳学海倒茶的柳盈盈,是现任柳家之主、柳云兰二弟柳展鹏的独生女,不仅老爷子喜爱得紧,其能力更是获得家族内的认可。
年纪轻轻,就已在国外读完了金融学博士,更是在华夏顶尖大学,金陵大学中担任副校长。要知道这种顶尖大学的校长,级别少说也是厅级。
因此在柳家内部,有不少人都认为柳盈盈会继任家主之位。这点,少有人会去反驳。虽然柳家内部,家族规矩还存在不少,但是柳家的年轻子弟中,大多都和柳菲差不多,文不成武不就,也就只有柳轩在资质上能与柳盈盈争锋。
但柳轩学的是律法,并不擅长经营家族产业,因此算来算去,也只有柳盈盈能继任家主。
柳学海已到古稀之年,头发花白,这会正喝着茶,目光明灭不定地看向在座的柳云兰和苏永新。不仅仅是他,其他柳家人,也都是类似的目光。
“小兰,你有多久没陪我喝茶了?”柳学海放下茶杯,轻轻一叹。
听到这话的柳云兰眼眸微微湿润。
尽管父女二人当初闹得不愉快,但血脉中的亲情,又哪里是说断就能断的?但很快,猜测到父亲这次点名让苏晓晓来金陵参加寿辰的目的,柳云兰神态渐渐平静下来,淡淡道:
“父亲,距离上次,已经过去八年了。”
“八年了啊!”柳学海感慨出声,底下的柳家人神色不一,幸灾乐祸的有之,轻蔑不屑的有之,冷漠待之的也有,众生百态。
“怎么没见到我的外孙女?”
寒暄了几句后,柳学海突然问道。
‘来了!’
柳云兰和苏永新对视了一眼。
开口的人是苏永新:
“父亲,晓晓她过会就来。”
“嗯。”对于苏永新这女婿,柳学海的表情就平淡了许多。但念在十几年来,柳家基本上对柳云兰不管不问,他这做父亲的多少也有亏欠,因此还是对着苏永新勉励了几句,随后问道:
“女儿,这次为父让你回来,是有要事和你说。”
“是为了晓晓?”苏永新皱眉看向柳学海。
兴许是苏永新的这个态度在柳家的规矩中已是逾矩了,其他柳家人,包括柳家的女婿在内,纷纷面色不善地看着苏永新。
“苏永新,你逾越了。”柳展鹏冷声道。
只见柳展鹏穿着长袍马褂,手执黄梨折扇,带着金丝眼镜,一副文人打扮,这会正高高在上地看着苏永新,目光中多有轻视。
对于苏永新这位姐夫,柳展鹏的心中没有任何尊敬可言。
不说柳家在金陵的地位,便是身价上百亿的人物,也得在他面前做足了姿态。只因柳家的二代子弟,在教育界、商界乃至政界都有不小的话语权,以柳展鹏的能量,一纸红头文件下去,有多少公司会开不成?
“我说云兰啊,你这丈夫也太不懂规矩了。伯父还没问他,他怎么就说话了呢?”
“这样的人,换走是我,都嫌他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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