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喜定睛一看,“我知道死者是谁了。”
陆何欢和包瑢看向应喜。
“死者是金露,百乐门舞厅的头牌。”应喜补充道。
众人见应喜一语道破死者的身份,纷纷侧目,应喜一脸得意。
“死者脸上都是血迹,根本无法辨认样貌,你怎么知道她就是舞女金露?”陆何欢质疑。
应喜嘿嘿一笑,搓搓胡子,“胎记,死者左胳膊上那块红色胎记和金露的一模一样。”
“喜哥,你太厉害了!我和白白可是旧闸有名的包打听,连我们都不知道死者身份,喜哥看了一眼胎记就认出来了,佩服!”柳如霜双手托着下巴看着应喜,一脸崇拜。
“小意思,旧闸的舞厅没有我没去过的,要说起舞姿还得是百乐门的小妞,***一扭,小蛇一样,一个字——销魂!”应喜洋洋自得地说。
白玉楼撇撇嘴,“不就是留恋烟花之地认识个舞女嘛,有什么得意的。”
柳如霜不乐意了,“什么烟花之地,百乐门,那是有身份的人消遣娱乐的地方,是神圣高贵的地方,好多电影明星都是这里的座上宾。真是没见识!”
“你还给这个花心大萝卜脸上贴金。”白玉楼低声嘀咕。
柳如霜瞪了一眼白玉楼,“你懂什么,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花心是因为喜哥有花心的资本。”
白玉楼不敢驳斥柳如霜,又见不得她如此袒护应喜,继续低声嘀咕,“你也太盲目了吧。”
“什么盲目!我对喜哥是一见钟情!”
柳如霜火大,信誓旦旦地宣布爱情宣言,白玉楼登时说不出话来。
应喜这边倒是为金露的死嗟叹不已,他瞟了一眼尸体,头摇成拨浪鼓。
“你这一死,让多少男人少了多少欢乐……可惜了。”
陆何欢看不惯应喜,但有白玉楼前车之鉴,也不敢贸然批评柳如霜心中的“大神探”,一言不发地上前仔细勘查现场。
“何欢。”包瑢冲陆何欢点头打招呼。
陆何欢点点头,埋头继续勘查现场。
应喜对红颜薄命的哀叹仍在继续,过了半晌才想起正事,他作势清了清嗓子,“死者尸体裸露,旁边还有搏斗痕迹,用屁股想都知道是奸杀,而且死者死在这么一处偏僻废弃的屋子里,”他吸了吸鼻子,“尸体还没臭就被人发现报案,凶手多半就是报案人!(对旁边的警员)去把报案人带过来,一问就知道了。”
“是,应探长!”
警员领命走开。
围观群众一时哗然,低声议论。
“郝姐报的案!”
“是郝姐杀的人?”
“不会吧?”
“不好说……”
应喜冷眼旁观,笑望风云,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一旁的陆何欢隐隐不满,“应探长,我觉得你的分析太武断了,尸检还没进行完……”
“你懂个屁!这是‘应氏破案法则’,快速观察现场,准确分析案情,锁定嫌疑人后再用点狠手段审问,案子基本上就破了。”应喜粗暴打断陆何欢。好不容易露一手,他岂能让旁人搅局。
柳如霜积极响应,不住地拍手叫好,“喜哥不愧是旧闸警署的Numbe
O
e探长,办案果然快准狠,没用上一刻钟的时间,整个案件就清晰了!”
“少跟我溜须拍马,本探长的能力自己清楚,不吃你这套。”应喜暗暗得意,却又刻意板起脸装深沉。
“霜姐,你刚刚说什么万?”白玉楼低声问柳如霜。
“Numbe
O
e,是英文,就是第一的意思。”
“霜姐,你可真厉害,连英文都会。”白玉楼瞬间矮一头,崇拜之情喷薄欲出。
“哎呀,我就是被我爹逼着去了几天洋学堂而已。”
“那你还会说别的吗?”白玉楼问。
柳如霜挠挠头,搜肠刮肚,“还会说一句。”
“什么?”白玉楼期待地等着柳如霜说出来。
“I……这话不能跟你说,我要跟喜哥说。”
柳如霜特意跑到应喜面前,“喜哥,ILoveYou。”
“什么油……”
应喜纳闷嘀咕,他忽然想起先前到码头接人时,陆何欢稀里糊涂冒出了一句和这差不多的洋文。想到这,应喜摆摆手。
“别学点洋玩意就在我面前显摆,本探长听得懂。”
“那喜哥的意思呢?”柳如霜一脸欣喜,期待地望着应喜,眨眨眼。
应喜一脸严肃,胜券在握,“不就是问我是谁吗?我是谁你不认识吗?瞎捣乱!”
“哎呀不是这个意思。”柳如霜像被戳破的气球,立时瘪了。
“好了,再捣乱我就清场了!”
柳如霜见应喜如此不耐烦,一脸委屈地撇撇嘴,不再说话。
陆何欢听着二人的对话,一边勘查现场一边忍俊不禁,应喜无意瞥到,大为恼怒。
“你小子笑什么?死者为大,你这是对死者的不敬!金露是谁啊?那是给广大男士送去欢乐的人,是有功之人!杀她的凶手一定要严惩!”
应喜指着陆何欢,慷慨激昂,如果柳如霜不是正在气头上,估计又要鼓掌欢呼。
说话间,郝姐被警员带进来,应喜定睛一看,眼前妇人四十来岁,眉眼温柔,身形略微发福。
“应探长,就是她报的案。”警员禀告。
“怎么是个婆娘?真是失算……”应喜低声嘀咕,但大话已经说在前头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他低声询问警员,“这个郝姐可有什么亲人,或者来往密切的朋友?”
“报告探长,郝姐是个寡妇,丈夫早早就因病去世了,撇下个跛脚儿子叫大宝,据邻居反映,她性情寡淡,没什么来往密切的人。”
众人见二人低声一问一答,不知道葫芦里卖什么药,人带到跟前,却迟迟不见审问。
应喜理了理皮带,一拍手掌,又恢复了刚才的慷慨激昂,“这就对了,郝姐的儿子大宝一天天长大,却碍于家里穷得叮当响,腿脚又不好使,哪有女人肯靠近呢?所以,在大宝看见舞女金露独自经过的时候,就心生歹念,郝姐帮助儿子满足淫欲后就杀人灭口!”
柳如霜从失落中走出来,一边没心没肺地鼓掌,一边奉上溢美之词,“简直是神推理,喜哥太棒了。”
包瑢在一旁反驳应喜,“可是尸体表面并没有精斑。”
“那就是满足淫欲未果!”应喜坚持自己的意见。
“冤枉,探长,我只是早晨路过这里发现尸体,其他的什么都没干啊!”郝姐惊慌失措,连连喊冤,没想到热心肠报个案,却给自己带来无妄之灾。
应喜不屑地瞟了一眼郝姐,“世上没有哪个杀人犯会乖乖认罪,来人,押着她,跟我去她家把凶手大宝缉拿归案!”
“应探长,您这样做太草率了!”陆何欢看不下去,起身过来。
“什么草率,这是经过周密谨慎的推理得出的结论。”应喜怒斥。
“可是……”
“没有可是,再晚凶犯就逃了!”应喜粗暴打断陆何欢。
应喜不等别人说话,带人押着郝姐转身离开,柳如霜带着白玉楼也跟着应喜离开。
陆何欢欲言又止,气愤不已。包瑢见状上前,安慰地看了看陆何欢。
“何欢,别着急,古语云‘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真凶。”
陆何欢点点头。
外面传来郝姐哭泣喊冤声“冤枉啊,冤枉……”,陆何欢不禁微微皱眉,叹了口气。
“小瑢,你继续进行尸检,不要漏掉任何证据,不能让郝姐母子蒙冤。”
“好。”
陆何欢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只放大镜,开始仔细勘查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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