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米高的距离,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带着白手套的女孩身体成“丑”字型趴在地上,旁边还站着个留齐肩发的女孩。
她们都赤裸着身体。
“你在想什么呢?”
女孩仰头冲着陶七五喊道。
“你们真好看。”
“离近些,你能看的更清楚。”
他整个上身都探出窗外。
5.
我不知道是谁想杀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指引我来到这家酒店。
站在窗前,所有的往事一幕幕连续剧似得浮现在眼前。
窗口的铁栅栏应该是那次“事件”之后装上去的。
铁栅栏紧贴着窗子,我没办法把身体探出去,看不见楼底下的样子。
皱了皱眉,我想不起那次“事件”到底是什么事件。
“你怎么会在这儿?”
6.
“那你,你,你怎么也在这儿?”
陶七五惊恐地看着身后的赵舒同。
“我刚从那下面上来。”
赵舒同指着窗口。
“你一个人?”
“对,一个人。”
“一个人来这儿做什么?”
“开房。”
陶七五咽了咽口水,他无法分清楚谁在跟谁对话。是自己还是赵舒同还是别的什么人。
记得《楚门的世界》中有段情节跟现在很像。
谁在跟我说话?我又在跟谁说话?陶七五心里想着。
“其实你是知道的吧。”赵舒同走到陶七五的身边,她也想要探头去看楼下,但是被栅栏拦住:“我就是从这跳下去的。如果不是头先着地我现在可能还活着。”
“活着?”
“对哇,活着。”
赵舒同抬起自己如玉的手,纤细修长的手指在虚空中抓了抓。
“真是太灰暗了,简直是地狱般的经历。”赵舒同侧着脸做了个可爱的表情:“他们人高马大的,跟咱们不一样。我身体痛,心里更痛,没人帮我,没人救我。”
陶七五说不出话,只能静静地看着赵舒同。
“我后来竟然有些舒服了,酥麻麻的。但真的很屈辱哇。”
赵舒同叹了口,从表情上看不出痛苦或是悲伤。
“感觉我的腿都要被折断了,自己就要悄无声息地在这么肮脏的地方死去。我还想就算不死也没办法活下去了吧。”
没等陶七五开口赵舒同便又接着说:“我想那种绝望的感觉,她也应该感受过吧。”
赵舒同指了指陶七五的身后。
站在陶七五身后的女孩带着白色手套和黑色的鸭舌帽。
7.
我想我病了。
很严重的病。
我看到的,别人看不到。
我听到的,别人听不到。
不知道那种莫名的自责和歉意是如何产生的。我想每个人都有遗憾或后悔的经历,也都有歉疚和自责吧?
但为什么我却将它们无限放大了?与我毫不相干的事我也会自责,心脆弱的像玻璃一样。
做“按摩服务”的女人跟我毫不相干,她的老公得知他们一岁的孩子患了心脏病之后便人间蒸发。她没有什么一技之长,也没有什么靠谱的亲戚朋友,高额的医药费逼着她必须出卖自己。她的孩子现在孩子九岁了,她就卖了自己九年。
我坐在床上,穿着衣服,想着她跟我讲的故事。
起码对我来说这是故事。
但这故事让我心痛的要命,几乎无法呼吸。
我决定要治疗自己。
8.
故事场景的切换让他像是吃了一团毛线般的难受,但却又很吸引人。大胆的文笔同她在床上的风格一样火辣。
如果没猜错“陶七五”就要把自己送进精神病院了。
9.
陶七五一个激灵,喉咙里发出“咕咕”地声音。
我忙过去晃动他的肩膀。
“醒醒,醒醒!”
“啊?”
“做梦魇住了?”
“嗯。”陶七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17:14。
一阵钥匙开锁的声音,老陶他爸开门进来,手里拎着“秋林食品”的袋子,看到我站起来摆摆手说道:“小曹我就说你命好!这不七五他刘大爷给卖的红肠还有猪蹄儿和烧鹅!等你婶回来再炒个花生米,弄个尖椒炒肉,咱们喝点儿啊。”
“好嘞叔,我陪您老喝点!”
“七五你好点没?”
“好多了,明天我跟曹成瑞回松柏。”陶七五挪了挪屁股,把披在身上的毛巾被放到了一边。
“能行啊?不在家多歇几天?”陶七五他爸放下手里的袋子。
“没事,我这都在家歇半个多月了。”
“行啊,说你也不听!你自己看着办吧!咱这一家子倔驴!”
10.
8月17日,26度,雷阵雨过后。
10:22,松柏市第七医院门口。
“不用我陪你吗?”
“不用。”
熟悉的大理石地面,熟悉的楼梯,熟悉的一切。
陶七五轻车熟路地走向诊室。
正文:第十一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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