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起双手,戳瞎了自己的双眼。
双眼里流出灼热的液体,刺痛了他的眼球,但是他却没有因此伤痛难忍。
他甚至开心,他唯一能体会到的,伤痛,正在他的皮肉之中蔓延开来。
想来,双眼的疼痛能让他感受到自己还是存在的。
他兴奋起来,他继续狂奔着,又撞击到一片默默出现的墙。
他伸出双手,扒着那墙。
墙的触感很是柔软,想要撕裂开来,却是十分难的。
他用尽力气,却还是徒劳。
手指间,甚至渗出血渍,在他看不见的白墙上,留下一点红色。
从此,天空中的白云,会出现晚霞。
白墙被他的手所强硬的扒裂,四处分散,里面却还是难以分开。
从此,天空中的白云,会有形态万千的变化,会移动飘然。
他尝试了很久,他还是徒劳。
他不想再静静流淌了,流淌在这一片的无尽的混沌之中。
无人,无我,也无他。
内心的欲望爆炸,带着见着混沌的念想,他始出了全身气力,去撕开那片他看不见的洁白的黑墙。
嘶,是云墙被撕裂的声音。
他听见了,那清脆的声音,犹如纸张被人徒手撕碎,一片一片。
他将那双眼挤向那裂缝中。
裂缝透出了微光,但是他的双眼已经近瞎,看的十分艰难。
但那抹不同于漆黑的微光,他能感受的出来。
真真切切,是不同的样子,不同于混沌中的样子。
那一双凌厉的双眼,在那墙中透出。
双眼被尘埃生灵的手刺伤,红色的血液在白色眼睑,黑色瞳孔的双眼中弥漫,让那双眼,染了几分阴鸷,显得十分恐怖,让人不敢直视。
他使劲看着眼前不同的景色。
十分荒僻的地方,微微透露着一点点晚霞一般红色的微光。
这个地方,没有山水,没有草木,只有那一片显眼的血红色花海。
那花海的红,甚至比他眼中的血,还要明艳。
这一切,带给了他希望,让他的想法,他的行为和精神,能够继续在世界蔓延
他不想这里同他的混沌中那样单调。
因为,他看见了花海中有生灵,和他一样在物质的世界,富有自己生命的生灵。
火红色宽松的烟纱罗裙,如花开中的火红少女,他即使有些失明,却还是渴望看清她。
只是那生灵躲的精致,在那花丛中,像千百红花中的一朵,让他难以再看清。
他一个人在混沌中呆久了,知道全世界只剩自己一个人的滋味,他不想,别人也会成为那个戳瞎双眼,撕了双耳的人。
他决定用自己剩下的灵力,为这个不一样的地方,创造一些气息,好让有生命活着的人不再孤单。
这样,阴暗的地府有了宫殿,十八层的大殿从天而落,一座座神殿坐落在地上,辉煌无比,巧夺天宫。
幽黄色的泉流流淌过白玉雕刻的桥下,白玉桥上,雕刻着各种妖魔神兽,如同就站在桥上观望的守护兽,逼真的让人不敢上桥。
能布下如此美景,他自然需要透支自己的灵力,他有些疲倦,有些想闭上双眼,安息一会。
但他还是想要告诉那红色花海中的生灵,像告诉她世间生灵,除了她,还有他一个。
加上他,他们就是两个人了。
但是他没有力气了,拿到裂口就要闭合,他也没有足够的灵力将那裂口再次打开。
他只能在那白桥之下,立了一块银白色的墓碑,墓碑上留着,他给那花海生灵的信语。
奈何缘昔浅,隔天地相见。
他没有世间存留了,就这样随着那裂口的闭合,他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平时的吼叫声。
吼叫声伴随着裂缝的缩小,他消失在了那一片阴暗之中。
花海中的生灵仰起头,看着那裂缝的消失,听着那巨吼的咆哮,她有些害怕极了。她不识字,便识不得那银白色墓碑上的一笔一划是什么。
直到很久以后,花海中的生灵才听到来到此地的一名女说,那两只唤作奈何。
是包涵着太多无法表达的两个字。奈何只相见,奈何未相识。
奈何生逢冥,不见青天明。
那女子将自己姓氏改了,花海中的生灵听见她唤自己奈何辰玥,便也能够记下这两个字。
在那白墙裂缝后的生灵,他不再愿意去等了。
他已经决定,他要行动,突破这混沌的囚禁,寻求和创造更多的生灵。
他有造物的本事,想必生灵也是能后孕育的。
毕竟他是天地蓄存在混沌中化成的生灵,造物造灵,生来就成为他的本职了。
天地的自然神,便是在黑色混沌中诞生,又带着他的灵力,突破这黑色的禁制,创造了人间自然,产生了万物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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