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班,就不需要定闹铃。夫妻俩每天睡到自然醒。
今天早上,是个例外。不知从哪里飞来两只斑鸠,幸福地落在窗外香椿树上。
除了麻雀和喜鹊,整个冬天,村里几乎很难见到其它野生鸟类,飞入寻常百姓家的燕子,要到四月下旬,才能觅到踪影。
天没亮,窗外传来阵阵鸟叫:“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这叫声,既不清脆,也不悦耳。
赵雨荷睁开眼睛,发现狗子哥在另外一个被窝。
窗外斑鸠的叫声“瘆得慌”。虽然从小认识这种鸟,但天不亮就趴在俩人卧室窗口啼叫,她还是头一次经历。
邵兴旺似乎还在睡梦中!
赵雨荷从被窝里爬出来,香肩裸露在外,雪白的肌肤与红色的被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赵雨荷捏着一缕发梢,在邵兴旺耳朵处戳了两下,邵兴旺感到发痒,用手抓了抓耳朵,继续睡觉。
一招不管用,再来一招。
赵雨荷捏着发梢,塞到邵兴旺鼻孔里。邵兴旺早已醒来,故意闭着眼睛,用手抓了抓鼻子,继续装睡。
看丈夫无动于衷,赵雨荷捏着发梢,在邵兴旺的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爱心。在赵雨荷用头发画第一笔爱心的时候,邵兴旺就已经悄悄将手伸进赵雨荷被窝。
突然,邵兴旺睁开眼睛,掀开赵雨荷被子,顿时,一片雪白呈现出来。
赵雨荷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惊叫起来。邵兴旺赶紧掀开自己被子,将妻子裹进去,一阵乱摸,俩人嘻嘻哈哈,一阵大笑,俩人翻滚打俏。折腾累了,俩人又如蚕蛹一般,合为一体。
赵雨荷在丈夫宽大的怀抱中放荡不羁,醉如烟柳。
夫妻俩人在一起缠绵悱恻了足够多的时间,才懒洋洋地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
“起来吃什么?”赵雨荷问亲爱的狗子哥。
邵兴旺看了一眼墙上挂的表,说:“过了吃早饭的时候,今天我来包饺子。”
“那好,我去镇上买点肉,你到地里挖点野菜。咱们吃顿荠菜饺子,怎么样?”赵雨荷说。
“荠菜饺子?太好吃了。小时候,一到春天我妈就包荠菜饺子。一想起来,我就流口水。”邵兴旺说。
赵雨荷骑着自行车到镇上买肉去了。邵兴旺挎着篮子到野地里挖野菜。
过完年,春天刚迈开脚步,整个大地仍旧枯黄一片。
除了人和狗经常出来晒太阳,草地星星点点,大部分草种子仍在土壤里沉睡。
即便是这几天的太阳热情如夏,暖风把人熏得沉醉,但春天的生命仍旧保持着自己的节奏。
倒春寒是常有的事情,那些冒冒失失走进春天的生命,常常会成为来自西伯利亚寒流的牺牲品,而那些迟迟没有发芽的植物,并不急于表现自己。
耐心等待、积蓄能量,仍是它们认为当下所能干的头等大事。它们在按照自己的节奏一步步走向春天。它们不鸣则已,一鸣必定惊动天下。它们会紧紧挽着春天的臂膀,走进夏,走进秋,走进生命最终的轮回。
连续三天的好天气,让村里一户人家去年刚嫁接的桃树苗误以为春天真的来了。
邵兴旺到地里挖野菜的时候,看见它们开花了,粉红的花瓣正在徐徐展开,有小飞虫在半开的花朵间飞。
旁边的那些老桃树仍旧沉默着,计算着春天真正到来的日子。荠菜大多还贴在地面上,邵兴旺边找边挖,直到腰酸腿麻,才挖了小半篮。
突然,一只野鸡不知受到怎样的惊吓,从左边的麦田飞了过来。
它肯定没有料到,桃园里竟然蹲着一个挖野菜的人。在野鸡的眼里,这种两脚着地的动物相当自私且危险,他们把大地瓜分得干干净净,包括一棵树,一窝草,甚至是一片啥也不长的河滩。
邵兴旺和这只野鸡至少对视了十秒钟。从它长长的彩尾和满身华丽的羽毛,邵兴旺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一只年轻的雄性野鸡。它冒冒失失的样子令邵兴旺感到好笑,他想这野鸡也一定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感到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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