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担忧林家多余孽,因此杨玉出门,背后跟了许多侍卫,既有将军府的,也有卫府的。
她有些担忧如此死灰复燃和夏一鸣来往太过扎眼,吴防寒却让她没有担忧,一副中有数的神态,因此她也便这般出门了。
薛鱼儿嘟囔道:“哪有那么多余孽?林家那些软骨头,窝里横也便算了,里头真有点打草惊蛇,一个比一个跪得早。”
杨玉实事求是地道:“也不能这么说。三哥不是说了吗?主要或是废太子图穷匕见。他想要江山,他最先举白旗,其他的人怎么做,也都说得过去。”
“哼。”薛鱼儿掀起马车帘子往外看,有些不平气。
月见笑着打圆场道:“不管怎么说,林府出了事,对你都是功德,以后你去何处都没有再顾忌林府的人。”
“说的也是。”薛鱼儿道,“哎,我看到了什麽?”
“什麽?”杨玉笑骂道,“一惊一乍的。”
“夫人,您过来看!”薛鱼儿道。
杨玉凑过来,“什麽呀……”
而后她便默然了。
她瞥见林雪兰,正披麻戴孝,在路边烧纸祭祀,触目所及,都是白色,令民气情惨重。
林雪兰跪在地上,头很低,看不见神态,定然和当初来自己眼前当心翼翼试探,又难掩清高的天之骄女差别了。
“林家的人,莫非是便地满门抄斩了?”薛鱼儿道。
“不会。”杨玉喃喃地道,“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林家女眷,不少在抄家之时,自我了断;大约,被家里的男子,强制着寻短见了。”
林雪兰,祭拜的应该是她的母亲和姐妹。
“啊!”薛鱼儿惊呼作声,不由得摸摸脖子,“我岂不是躲过一劫?好死不如赖在世,为什麽要死啊!将来说不定还能有机会呢!”
月见道:“世道对女人不公;男子忍辱负重,遥远被人奖饰;女人一旦不洁净了,能被众人的唾沫星子淹死,又有什麽死灰复然的机会可言?要是我,也一根绳索,干洁净净地去死。”
马车很快过去,再也看不见林雪兰的身影。
“看起来,”宝儿冷冷地道,“她和秦禹修睦好的。”
“嗯?”薛鱼儿也不感伤了,“你怎么晓得?”
“你觉得她如果是和秦禹修分开,自己一个人,现在敢出门吗?那一大桌子祭品,又是谁给她计划的?”
林雪兰如果自在家离开,必然是一个人,谁都带不走。
谁能保护她?谁为她计划?
杨玉想,为了在世,林雪兰也没有别选定。
她的心中,涌起了莫名的凄凉。
“那要按照如此说起来,”薛鱼儿始终承受不了秦禹修人设坍毁,不由得道,“说明秦禹修还行,不算很坏吧。”
“说不定只是没到清算的时候。”宝儿今日比以往话都多。
杨玉却想,秦禹修未必会那样做,他做事儿每每出人预料。
月见轻声道:“,秦禹修完全没有想过休妻;乃至很可能,现在林夫人,也都被他哄着,完全没有和他反目成仇的心思。”
“不能吧。”薛鱼儿道,“都如此了,还能好好的?”
月见没作声,内心却想着,连她们夫人这般心智坚韧的女人,昔时都能因为秦禹修而寻死;更何况别女人呢?
秦禹修太会洗脑,身处其中,谁不是当局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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