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的,娘。”杨玉笑道,“我此时什麽都好好的呢,不必为我担忧。”
卫夫人性:“不担忧是假的。秦骁回不来,你是不是有些不高兴?”
“我阐扬得那么吗?”杨玉笑道,“我还以为我潜藏得很好呢。”
卫夫人瞪了她一眼:“他有事儿要做,你不能拖后腿。”
“啧啧,您是他亲娘吧。”杨玉道,“我也没和他闹,至多便是和您诉苦两句,这您还不高兴,还要帮他说话呢!”
卫夫人性:“卫家的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你也不要拿着周疏狂的对比,你为他生孩子,是不容易;他为了家国宇宙,更值得敬服。他便是回来,也帮不上什麽忙,因此你便不要诉苦他了。伉俪之间,最怕生出嫌隙……”
杨玉笑着打断她的话,“我又不是三岁孩子,晓得这些道理了。他此时是在攻击北狄,又不是哄着别女人。我便是再不懂事,也晓得孰轻孰重。”
卫夫人笑了,“是我多虑了。”
她却不后悔说出来。
因为她很清楚,再浅近的道理,也要反复说,能力被当成理所该当。
这些日子,她私底下连续叮嘱薛鱼儿不许在杨玉眼前提起秦谢舟的不好,想让杨玉清静以对,不要放大秦谢舟不在身边这件事。
“大哥此时很想回来。”杨玉垂眸,“从一个月一封信到此时险些一日一封,他人不晓得,我还能不晓得他内心的焦急吗?”
她很想问前方战事如何,怕他误解自己催他,完全不敢提起,给他复书的时候都挑着风趣的事儿说,例如子陌越来越大,快养不起了;再例如,薛鱼儿最近踢到了铁板,碰到了一个不睬她的侍卫,听凭她用力浑身解数,笑料百出,便是无动于衷……
卫夫人才是很冲突的人,她既替杨玉委屈,又担忧杨玉自己也这么想,真是不幸宇宙父母心。
秦谢舟这段日子的确寝食难安,盘算着杨玉将要生产,想回来陪她,又不能放下偌大的摊子,只急得嘴角都起了一圈燎泡,性格更是大,没人敢在他眼前造次。
殊不知,杨玉和他说的预产期,经以后推了二十天,便是怕他临时感动,杀回京城。
她想着,等他最煎熬的时候,报告他早生了。
“前方如何了?”秦谢舟冷声问。
杨缎令啐了一口道:“这些龟儿子,一打便跑,我们追不起啊将军。往北要地几千里,我们追不起,粮草提供跟不上。”
战事胶着不下,背面粮草也出了问题,内忧外祸,令人忧愁。
秦谢舟手指轻敲着桌面,眉头经皱到了一起。
让百姓缓缴几个月的税赋,不想此时激发了他们如此猛烈的否决,这是谁都始料未及的。
他经连续收到吴防寒的几封信,都是关于这个问题的,显然后者经焦头烂额,竭力保持。
半晌之后秦谢舟沉声问:“此时的粮草还能对峙多久?”
杨缎令道:“我刚盘算过,如果我们不继续往前推进,加上吴防寒刚让人送来的这批,还能保持一个月。”
秦谢舟点点头,似自言自语:“这件事儿,不能再继续如此下去。如果可能,兵贵神速!”
钱粮的事儿,如果不是有人锐意带节拍想造反,而是民生艰苦至此,他也不想强取豪夺。
他的眉眼,比里头的雪窖冰天还要严寒几分。
不管于公于私,他都务必如此做。
杨缎令长叹一口:“话是这么说,谁不想兵贵神速?也得有办法啊!我们打得过这些龟儿子,跑他们。我们进,他们便退,这得追到猴年马月?也不晓得孟语澜怎么勾、引的老天子,让他魂不守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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