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想夫人,想也没用,赶紧跑出去主要。
薛鱼儿甩甩头,换上那身对她来说太过肥大的金吾卫的衣裳。
好在她身量不算矮,看起来也像那么回事。
方瑜凯站在门口,手扶着廊柱,看着墙角的几枝凌寒盛开的梅花,眼光逐渐幽深。
为什麽要帮薛鱼儿?他至今也想不清楚。
他看到她在前院探头探脑,便使这种“十万火急”的时候,她眼睛都或是亮晶晶的,闪灼着不灭的光,灵活机灵。
方瑜凯是被他姐姐带大的,昔时容家家道中落,没有祸及子孙;他从小便没有母亲,父亲又在为秦禹修父亲奔走的历程中被人生生打死,他无家可归时,被姐姐接了回来。
容家凋零,姐姐也在婆家受到了歧视,更别说还带着他。
姐姐和良人和离,带着他出来,更名换姓,姐弟两人死活与共。
方瑜凯的童年是灰色的,长姐如母,姐姐对他好自不必说;姐姐也很严峻,在他印象中,险些便没有见过姐姐笑。
他懂事,没有亏负姐姐的冀望,凭借起劲一步步走到今日。
便使堂兄秦禹修不起复,他也一般可以让姐姐过上好日子;姐姐走了,一年前,姐姐积郁成疾,始终地离开了他。
方瑜凯爱戴姐姐,也心疼她,更因为命运对姐姐的残暴而酸心疾首。
所有的这些情感,他也都深深地压在心底。
为什麽要帮薛鱼儿?因为他稀饭她新鲜亮堂的模样,开阔灼热,比太阳还要光辉四射,这和他的压制阴晦形成了猛烈的对比。
她是他,渴望却无法成为的神态。
薛鱼儿嘴巴不紧,特别林家完了之后,她对过去毫不婉言,乃至还拿出来和他们开玩笑。
那些很苦的过去,被人打骂被人惩罚被人践踏的日子,她提及来也会眉飞色舞,像里头说相声的一般令人哄堂大笑。
所有的魔难,没有折损她对人命的热情。
她及时行乐,从不掩盖她的渴望和需要,活得坦开阔荡,活得解放自我,像向日葵一般,始终都对着阳光而生。
方瑜凯很清楚,他不稀饭她,他怎么会稀饭一个私生活混乱的女人呢?
他又不得不认可,他被她深深迷惑,眼光总是追逐着她。
她可以任意放纵,他却不敢哪怕多看她一眼。
“好了!”薛鱼儿换好衣服出来,或是挎着小累赘,喊了一声,打断了方瑜凯的思路。
“西北后门附近有个狗窦,你从那儿钻出去,穿着这身衣服混到金吾卫中,而后趁乱逃走。”方瑜凯道,“办法我经报告你,剩下的便看你命了。”
薛鱼儿目瞪口呆:“这,也算办法?”
“你如果是不肯意,我也不牵强。”方瑜凯道。
“喜悦喜悦,这身衣服也不是谁都能弄来的。”薛鱼儿扁扁嘴,“我经可以预感应,自己刚出去便被人抓住乱刀砍死。死之前,你能不能让我?”
方瑜凯:“……不能!你死不了,里头的金吾卫都是从遍地临时抽调来的,也……不乏换了身衣服便上的,彼此不认识的许多。”
他看了看薛鱼儿手边的累赘,“不要舍命不舍财。背着累赘,便容易被人盯上。”
“那不可能,没有银子,我以后怎么过?出去以后我便揣在怀里,猫着腰装作肚子疼。”薛鱼儿反应很快,经想好了对策。
“都是你的事儿,跟我走。”方瑜凯一副“我懒得管你”的高冷神态。
薛鱼儿看着他的侧颜不由得想,卿本女人人,如何做细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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